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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林清明這麼說,吳中元更加悲傷,有心接話,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林清明也沒有等他開口,說完便加大油門兒,騎著摩托向北駛去。
眼見林清明真的要走,吳中元急切的想要說些什麼,奈何心裡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開口,隻是眼睜睜的看著林清明消失在北麵巷口。
眼見林清明不見了,吳中元方才突然回過神來,施出輕功向北追去,今日之後林清明將亡命天涯,兄弟二人可能再也難以相見了,有些話必須跟林清明說,今天不說,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但是追到巷口,吳中元停了下來,他之所以停下來不是因為沒看到林清明,而是他突然想到有些事情就算跟林清明說了也沒用,他原本想告訴林清明他的真實來曆,讓林清明和他聯手尋找回返古代的方法,隻要回到古代,林清明就不再是犯人了。
但是仔細想來,這條路根本走不通,原因很簡單,想要維持黃萍的生命,就必須承擔高額的醫療費用,林清明需要在躲避抓捕的同時拚命賺錢,根本就沒時間乾彆的。
最終,吳中元還是沒有發聲呼喊,隻是目送林清明離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方才收回了視線。
傷心難過在所難免,想哭也在所難免,但吳中元努力忍住了,隻因林清明說過男人不能哭。
當務之急是幫林清明善後,拐杖直接扔河裡,這東西已經被算在林清明的住院費用裡了。
懷裡這二十萬得趕緊送到醫院去,儘管林清明認為趙大中不會報警,他還是不放心,這可是救命的錢,就算趙大中報了警,相信警察也不會去把這錢從醫院再要回來。
剛想打車去醫院,卻又臨時改變了主意,回到大中地產的南牆外,自隱蔽處看向傳達室,這時候趙大中還沒下來,傳達室周圍也沒有人。
等了分鐘,趙大中下來了,進了傳達室,自傳達室裡停留了十分鐘左右,然後出來走向自己的轎車。
兩個保安也跟了出來,站在門口,一直等趙大中離開,方才回到了傳達室。
看二人的舉動是看不出什麼來的,但二人臉上一直洋溢著開心的笑容,被人捆起來塞住嘴可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沒能勇敢的保護總裁也挺沒麵子的,二人之所以笑的這麼開心,自然是得了好處,拿了封口費了。
這也間接說明趙大中真的不會報警。
回到醫院時是下午四點,王院長在開會,吳中元就先去住院部交了押金,交錢的時候猶豫了很久,起初是想留下兩萬給黃萍的家人,想了想又改變了主意,這錢是給黃萍延續生命的,不能挪作他用,黃家生活困難,他可以設法接濟。
但最終他還是交了十八萬,隻因他馬上就要開學了,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成問題,根本沒能力接濟黃家。
傍晚五點,王院長開完會回到了辦公室,這時候吳中元已經在他辦公室外等了將近一個小時。
他找王院長有兩件事情,一是跟王院長道謝,真誠的道謝,王院長是個好人,幫了他很多忙。第二件事是交代黃萍的事情,他不可能一直守在黃萍身邊,照顧黃萍這件事得拜托醫院。
得知吳中元交了十八萬的住院押金,王院長很驚訝,但他並沒有問這錢的來曆,隻是讓吳中元放心,隻要病人家屬不放棄希望,醫院就不會放棄治療。
吳中元還想搭最後一班客車回村裡,正事兒說完,就告辭離開,王院長起身送他。
“王院長,我能為您做點兒什麼”吳中元此刻真的有受人恩惠,無以為報的感動和無奈。
王院長笑著搖了搖頭,“快忙你的去吧,不用擔心病人,有什麼變故或者進展,我們都會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你。”
吳中元點頭答應,免不得又是千恩萬謝。
五點半,吳中元坐上了最後一班去鎮上的客車,接下來還有一件他不願做卻不得不做的事情,去告知黃家黃萍的情況。
回到村裡天已經黑了,吳中元知道黃萍的家在哪兒,到了門口,猶豫了足有十分鐘,方才硬著頭皮拍門。
農村不用敲門,都是拍,拍完就自己開門,開門之後看到黃萍的父親在灶間坐著燒火,黃家是真的窮,燈泡用的都是十五瓦的,加上使用時間很長,上麵附著了灰塵,燈光顯得更加昏暗。
吳中元往正屋走時往東廂看了一眼,東廂的門是開著的,裡麵有個碾子,但黃萍的哥哥並不在裡麵。
黃父身體不好,眼神也差,知道有人來了卻看不清是誰,直到吳中元走到門口才看清他的樣子,扶著灶台站起來,招呼他進門。
大過年的,見麵首先要給人拜年,該說的說完,吳中元就停了下來,他還是沒有勇氣說不該說的。
黃父坐在灶前燒火,鍋蓋是木頭做的,鍋裡冒出的熱氣有地瓜和剩菜的氣味,混雜著屋裡的潮濕黴味兒,令人倍感壓抑。
沒勇氣說不該說的,吳中元就開始詢問栓柱的下落,栓柱是黃萍哥哥的小名兒。
名字叫栓柱,其實這傻子根本就栓不住,跑丟好些天了,黃父身體不好,有肺病,天冷病情加重,沒辦法走遠,隻能在附近找了找,也沒找到。
吳中元最終也沒勇氣跟這個孤苦的老人說實話,黃父病的挺重,黃萍是他唯一的希望,如果知道黃萍的真實情況,他一定承受不住這麼沉重的打擊。
不能說實話就得撒謊,萬般無奈之下,吳中元隻能撒謊了,隻說黃萍打工的廠子老板出事了,黃萍跟著其他工人去彆的廠子工作了,新廠子活兒很累,每天加班加點兒,過年也不能放假。最後拿出那兩萬塊錢,隻說黃萍實在走不開,拜托他把自己的工資捎回來。
老人哪裡會想到吳中元在騙他,聽他這麼說,疑惑的追問原來工廠的老板出了什麼事兒,吳中元也沒說太詳細,隻說聽黃萍說老板出事兒了,具體出了什麼事兒他也不清楚。
黃父信了,拿著那兩萬塊錢高興的了不得,黃家生活一直很窘迫,這兩萬塊錢能做很多事情。
吳中元如釋重負,黃萍墜樓的時候工人正在放假,沒幾個人知道她墜樓了,但工廠老板被殺一事卻肯定會在節後傳的沸沸揚揚,他提前把這個消息透露給黃父,到時候黃父即便聽到什麼傳言,也不會多想了。
飯熟了,黃父邀請吳中元一起吃飯,吳中元也沒有推辭,藏起內心的沉重,努力裝作輕鬆。
飯後,黃父知道他的房子被拆了,就留他在家裡住。
吳中元本想拒絕,想了想,最終還是同意了,不能就這麼走了,得設法把栓柱找回來,把黃父拖在家裡,免得他思女心切,去城裡尋找黃萍。
收拾好飯桌,吳中元離開了,去了村裡小賣部,買了祭奠用品,去老宅遺址祭奠師父。
屋子早就沒了,廢墟也沒了,連大樹都沒了。這裡是要建度假村的,這片區域是高爾夫球場的一部分,已經種上了草坪。
即便沒有了參照物,吳中元也能找到師父墳墓的具體位置,但他並沒有自附近祭拜,而是遠遠的燒了紙,灑了酒,還自言自語的跟師父說了話,求師父保佑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