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憤怒焦慮之時,一瞥之下發現王栗正在擰解腰繩兒,不問可知是要解手。
見此情形,吳中元心中一凜,開始暗自緊張,機會來了,此時他與王栗的距離約在十丈左右,如果搭箭彎弓施展三星追月,在王栗不曾防備的情況下,有一定的射殺機率。
人在解手的時候是最放鬆的,大致估算,如果在王栗解手的時候偷襲,成功率能達到五成,而王栗成功避開的可能性也有五成。
想要提高成功率隻有兩個辦法,一是縮短距離,但這個不太現實,隻要一動,王栗就能聽到異響。還有個辦法就是不射頭,改射胸腹,胸腹的目標較大,避開的可能性較小,但缺點是很可能無法一擊斃命。
沒有太多的時間供他縝密斟酌,此時王栗已經開始撒尿了,機會稍縱即逝。
麵對著強大的對手,任何人都會緊張,吳中元也不例外,但緊張歸緊張,他還是動手了。
開弓之前先封穴道,催發風行術,然後四箭齊發,射出箭矢之後立刻拔出匕首縱身躍出。
偷襲正在撒尿的敵人是有失光明的,但光明是應對光明的,麵對著卑鄙的對手,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如果不管壞人多卑鄙,好人都得堅持光明,那做好人實在是太吃虧了。
王栗有所察覺的時候箭矢已經飛到了近前,他瞄準的是王栗的後背,王栗是紫氣高手,反應甚是敏捷,聽到破風之聲並不轉身,而是聽風辨位,歪身閃躲。
箭矢首尾相連,命中右肩,催頂加力,徑直貫穿。
受箭矢力道引帶,王栗打了個踉蹌,待他轉過身來,吳中元已經衝到了他的身前,匕首橫揮,大力割喉。
匕首揮過的同時,王栗右掌擊出,直中吳中元前胸。
王栗雖是倉促出手,這一掌卻也凝聚了他五成以上的靈氣,吳中元前胸中掌,立刻吐血倒飛。
在他噴出鮮血的同時,大量血液也自王栗的脖頸噴濺而出,王栗雙手抓握脖頸,踉蹌後退。
一直飛出數丈,吳中元方才跌落地麵,山坡陡峭,落地之後站立不穩,又往下連番翻滾,直到滾出十幾米才被一簇灌木擋住。
此時他雖然難受,神誌卻仍然清醒,吐出鮮血之後呼吸還算順暢,隻是呼吸之間肺臟氣管刀割一般的疼痛,而胸前一片麻痹,急切抬手撫摸前胸,王栗的這一掌打在了他的胸骨上,胸骨堅硬,未曾斷裂,但內傷肯定頗為嚴重,胸腔裡的各種臟器儘受震蕩。
紫氣高手的生命力極強,便是氣管被割斷,右胸被貫穿,王栗也不曾立刻咽氣,眼見自己傷重必死,氣急敗壞的想要衝出來殺他。
但王栗雖然衝到了近前,卻沒能再度出手,鬆開了抓握著脖頸的雙手之後,大量鮮血再度其自腔子裡狂噴而出,發出一聲低沉嘶啞的怪叫之後,王栗撲倒在地,蹬抓抽搐。
吳中元撐臂起身,挪到一旁,等他咽氣,他低估了紫氣高手的實力,自己中了王栗一掌還能活著,有多方麵的原因,王栗中箭在前是其一,倉促出手沒有用上全部靈氣是其二,其三是此前自己為了催發風行術封閉了身上的九處穴道,中掌之後這九處穴道被儘數衝開,此舉消耗了對方攻來的部分靈氣,抵消了不少力道。
大部分的經驗都是自教訓中吸取的,此番雖然偷襲得手,吳中元卻是後怕不已,風行術雖然神異,卻也有局限和弊端,一旦出手攻擊對方,速度立刻就會減慢,而且還無法在瞬間再度提速,這就給了對手趁機出招的機會,利用風行術攻擊對手,不啻於火中取栗,根本無望全身而退。
片刻過後,王栗終於斷氣。
吳中元彎腰上前,解下了王栗的鞋子,他的鞋子早就磨爛了,之前一直是用布條纏裹的。
他有搜集戰利品的習慣,這次也不例外,但王栗身上沒什麼特彆的東西,除了幾枚動物的內丹和幾個裝著鹽巴的竹筒,就隻有一包鹵肉和半袋酒水。
動物的內丹是牛族淬煉丹藥的必需品,也可以作為貨幣使用,鹽巴正是他急需的,他有傷在身,吞咽疼痛,便沒有吃那鹵肉,隻是把那半袋酒全喝了,倒不是用它來為受創的臟器消毒,而是為了麻痹神經,緩解疼痛,王栗先前的那一掌令他痛苦非常,連腰都不敢挺直。
便是殺掉了王栗,想要營救阿洛也很困難,身在此處,能夠隱約的聽到東麵村莊裡有慘叫聲傳來,發出慘叫的並不是阿洛,而是霧山的村民,酒糟鼻和吊喪眼等人為了引他過去,故意虐殺折磨,令村民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和慘叫。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些村民之所以遭此劫難,他脫不得乾係,但也並不能因此就將所有責任歸咎於自己,人不能推卸責任,但也不能亂攬責任,真正的凶手是酒糟鼻和吊喪眼,如果有能力,他一定會去援救,但他沒能力施以援手,這時候過去就是腐仁,結果就是送死。
便是明白這個道理,村民的哀嚎還是令吳中元揪心不已,他是誘因,酒糟鼻和吊喪眼是凶手,但罪魁禍首卻是身為大吳的吳熬,這筆賬得算到吳熬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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