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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正都說到大女兒已經出嫁了,接下來要說什麼也就不難猜測了,肯定是要催婚,這時候可不是談婚論嫁的時候,若是再讓薑正繼續往下來,場麵就收拾不住了,得趕緊借故離開。
做人還是得有點兒前瞻性的,發現風向不對就該知道可能會下雨,再笨一點兒的聽到雷聲也應該知道要下雨了,隻有愚不可及的那些人才會等到雨點兒落到頭上方才猛然醒悟,咦,怎麼下雨了
薑正人老成精,焉能看不出吳中元想要借故脫逃,“賢婿莫急,兩族同氣連枝,熊族友人遇險,我們豈能坐視不理,走走走,你且往宮中稍坐,待我們略作準備與你一同前去。”
“老不死的,你搶我米糧的時候怎麼不說同氣連枝”這話吳中元自然不能說出口,心裡在罵,嘴上說的卻是另外一番話,“多謝大薑盛情,但事出緊急,耽誤不得,我必須立刻前往,告辭,告辭。”
“哎哎哎,”薑正急忙伸手拉住了吳中元,“賢婿,你是真有要事亟待處理,還是嫌我這連山城老舊殘破,不願在此稍作停留啊”
“大薑言重了,我若有嫌棄之心,今日便不會來了,”吳中元說道,“我今天過來也無甚正事,隻是來給薑南送些果子,公務在前,私情於後,我得走了,真得走了。”
吳中元的這番話是衝薑正說的,同時也是衝薑南和周圍這些牛族勇士說的,他避婚的跡象太明顯了,誰都知道他是借故離開,得正式承認對薑南有情,給薑南留足麵子。
“你快走吧,萬事多加小心。”薑南說道。
薑南倒是放行了,但薑正不肯,“賢婿,你可否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吳中元無奈,隻得隨口扯謊,“南海之濱有座隗城,隗城主事之人有心北上避難,此前我曾派人前去接迎,此人攜有我的靈氣木簡,若有危急,便會焚毀求援。”
說到此處,青龍甲已自正東方向疾飛而來,吳中元衝眾人抬了抬手,轉而提氣拔高,到得空中展臂穿戴,疾速南下。
待得離開連山地界,吳中元暗暗鬆了口氣,幸虧先前處置果斷,及時跑了,若是繼續留在那裡,薑正肯定會趁機逼婚,這老東西知道黑寡婦一事已經敗露,心虛忐忑,嚴重缺乏安全感。此外,他現在已經成了氣候,不管出於什麼角度,薑正都會極力促成他和薑南的婚事,以此將他牢牢拴住。
如果薑正是誠心與他同舟共濟倒還好說,關鍵是這老東西太過精明,總想著占便宜得好處,跟薑正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這種精於算計的人還是遠遠的躲開為妙。
一個以九陰血脈自重,以中宮自居的吳荻已經夠讓他愁惱憂慮的了,薑南這邊兒也不省心,這事兒遲早會是個麻煩,不管他迎不迎娶薑南,二人之間的關係已經確定下來了,而薑正和薑南是父女,骨血親情永遠也不可能割舍,有薑南在,日後不管牛族遇到什麼危急,他都不可能坐視不理。
最要命的是牛族在薑正的領導下肯定會出問題,薑正老奸巨猾,精於算計,在現代也有很多類似的中老年人,表麵上看這些人很會過日子,實際上吃大虧的都是這類人,要知道身居頂級高位的人和那些掌握了社會資源的人都是真正的聰明人,這些人看透了本質,大徹大悟,與得失利益相比,他們更看重對方的品格和情義,薑正這種無時無刻不在打小算盤的人,是不會獲得他們的認可和幫助的。
牛族不歸他管,出了事兒卻得他善後,這令吳中元感覺非常彆扭,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擔後果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為彆人的錯誤承擔後果就有些冤大頭了。
但是有薑南在,這個冤大頭不當也得當,以薑南的性格,他日如果牛族真的出了什麼事,薑南也不會求他幫忙,但問題是牛族是薑南的娘家,她肯定得跑回去,薑南一去,他怎麼可能坐得住
想到此處,吳中元長喘了口粗氣,三個女人,兩個煩,就王欣然省心,無欲無求,無有牽掛,想到王欣然無有牽掛,不由得又喘了口粗氣,王欣然不是沒有牽掛,她在現代也有家人,人家是拋棄一切尋過來的,不能因為王欣然還肩負著十八分局的任務就否定和淡化她的情意,如果他不在這裡,王欣然肯定不會接受這項任務。
他對王欣然多多少少是有些愧疚的,三妻四妾在這時候稀鬆平常,但王欣然是現代人,現代人的意識形態對這種事情是很排斥的,他先前送果子過去,留下一包,走的時候還拎了一包,王欣然肯定知道他要給彆的女人送,她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不過愁惱歸愁惱,他卻並不後悔沒將拎在手裡的那包留給王欣然,如果將那包留下,王欣然就不會知道他包袱裡還有一包,但這種行為等同欺瞞,本來就已經很虧欠人家了,若是再刻意欺瞞,豈不是太卑劣了。
“唉。”吳中元又歎了口氣,這口氣一歎,突然又想到不是三個女人,而是四個,吳勤家裡還有一個,那也是個麻煩,吳勤可是忠臣加重臣,在他發跡之前對他了很大的幫助,要是不娶吳卿,怎麼對得住吳勤。
隻要一想起女人,吳中元就一個腦袋兩個大,除了頭疼,更多的還是無辜,人家胃口好的,喜歡吃的,多娶幾個也不冤,關鍵是他胃口也不大,怎麼就糊裡糊塗惹了這麼多。
仔細想來,這事兒還得怪自己,年輕人不懂得與彆人保持距離,也不知道自屋子外麵豎道籬笆,大門是敞開的,一股腦兒的跑進來好幾個,又不知道怎麼往外攆,然後就成這樣兒了。
以後可得長點兒記性,立籬笆,關門,可不能再往裡放了。
出是出來了,但是往哪兒去呢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得找個地方落腳。
好長時間沒洗澡了,可以去山羊穀泡個溫泉,順便自那裡歇息一晚。
此番他走的是南下的老路,在距山羊穀還有五百裡的山林中吳中元看到了火光,到得近處低頭俯視,發現是一群走腳的馬夫正在林下生火露宿,再細看,不是馬夫,是太平寨的那群山賊,這些人原本是運送銅鐵前往崮山的,看這架勢,這是去到地頭兒卸了貨正在往回走。
這時候可不比現代,交通很不便利,出趟遠門兒得走好幾個月,這群人風塵仆仆,一個個灰頭土臉,其中幾個人正在高聲的說著什麼,側耳細聽,好像在罵薑大花,怨薑大花不但留下了銅鐵,還把馬車也留下了。
另外一個人正在勸他,說薑大花還算有良心,給他們準備了回程的乾糧。
確定薑大花收到了銅鐵,吳中元也就放心了,控馭青龍甲繼續南下。
到得山羊穀地界,他又改變了主意,眼下族人正在為米糧發愁,身為領導,哪能又泡溫泉又下館子,還是儘快趕去狐族吧,雖然他先前把吳融和吳蘭青二人給派去了,但這二人的麵子肯定沒有他大,十三郎之前答應支援五萬斤以上的米糧,他親自去十三郎很可能會多給點兒。
二更時分,到得天蠶穀地界,剛想往東南偏移,突然心中一悸,眼皮微跳,與此同時腦海裡出現了一處精準定位。
這種感覺對吳中元來說很是陌生,愣了一愣方才醒悟過來,這是有人在召喚他,用的是帶有他一息靈氣的信物。
帶有他靈氣的事物他之前一共送出去四件,一件在阿洛手裡,當日他擔心阿洛帶著阿炳住在鶴嶺會發生危險,在二人臨走之前給了阿洛一隻帶有他靈氣的茶杯。還有一件在薑大花手裡,那是一麵木牌。第三件在祝千衛手裡,是一段木簡。最後一件在王欣然手裡,是一枚灌注了他靈氣的子彈,若是這枚子彈被擊發,他也能有所感知。
感召事物一旦損壞,靈氣的主人立刻就能有所察覺,能夠根據靈氣的位置確定持有人所在的具體方位,此番那一息靈氣出現在南海之濱,無疑是祝千衛使用了那片木簡。
他在贈送木簡給祝千衛的時候曾經明確說明木簡隻能在危急時刻使用,不用問,隗城出事兒了。
本來想往去狐族的,這下兒也不用去了,也不用往東拐了,繼續往南走吧。
突如其來的意外情況令吳中元哭笑不得,他先前給自己找的借口是隗城出事兒了,得趕去處理,未曾想一語成讖,隗城真的出事了。
令他略感的欣慰的是此時已經身在南荒,很快就能趕到隗城,不管隗城發生了什麼變故,他都能來得及趕去處理,若是身在中土,想要趕去隗城最少也得一個時辰。
除了欣慰,更多的還是疑惑,在此之前他擔心隗城發生意外,已經讓黎萬紫遣派勇士前往隗城接應,之後又把黎萬紫給派了過去,此時隗城不但有鳥族勇士,黎萬紫本人也在那裡。
黎萬紫可是紫氣洞淵,又有雁鳳弓在手,便是深紫太玄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隗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她都處理不了
疑惑焦急,行的就快,當移動速度超過音速,青龍甲就會發出龍吟咆哮一般的音爆,二十分鐘不到便到得隗城地界。
唯恐對手聽到音爆有所防範,便減慢速度,降低高度,貼著樹梢悄然靠近。
飛過隗城北麵的山脊之後,吳中元愣住了,哎呀哇操,這是什麼情況,這是水淹金山寺還是水漫陳塘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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