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吐自己,再背著人用“潮沁”中剩餘為數不多的微弱靈力收拾乾淨殘局,是她每天都要經曆幾次的事。
若是謝予辭意在釋放拿回四大秘境結界中封印著的自身神力,那便必然需要她同行。
她本來也在思考如何能儘量拖延或阻礙他的行動,那日晚間飲酒吹風無意中著了風寒,倒是給了她意外的靈感。
她看得出來,謝予辭而今還不想跟她撕破臉,二人既然還打算維係表麵上虛假的和平,那便再好不過了。
因此,她並不能讓自己好起來太快,能多拖上一天便是一天。
好在如今她這幅千瘡百孔的身體本就不甚爭氣,靈脈被封、身負鎮骨釘,自愈能力本就比尋常凡人還要弱一些。
她這些天隻要是清醒的,便會施法吐出吃下的湯藥,如此這般居然將一場風寒拖了半月有餘。
如今她的病狀不僅不曾好轉,反而更重了幾分,這兩日又新添加了咳喘之症。
多虧她動作快,這邊剛剛處理完“現場”,還沒有一盞茶的時間,謝予辭就回來了。
他一襲玄衣大氅而來,懷中還抱著一束形貌極其少見的草木。
謝予辭進了房間先是將那束草木放置在卓清潭床榻邊的矮幾上,然後解開大氅掛在一旁的衣架上。
待他做完這一切,轉過頭定定看了卓清潭一瞬,忽而蹙眉輕輕道“今日的氣色還是不太好,靈蓉有沒有按時送藥過來?”
卓清潭神色十分自然的點了點頭。
“自然,靈蓉姑娘照顧得十分周到,每隔三個時辰便會送來一碗湯藥。不過我倒是覺得實在不必如此麻煩,尋常風寒而已,便是不吃湯藥,過幾天也會自愈。”
謝予辭緊蹙的眉峰卻始終沒有鬆下半分,他挑了挑眉,半是開玩笑的說道
“是嗎?那可還是算了吧,如今每日四次湯藥的調理,卓姑娘尚且半月有餘不曾康複。你的身體狀況謝某也算是見識過了,看來北地果真不適合卓姑娘在此長居。”
卓清潭淡淡笑著道“端虛宮地處九州之南,我亦是在南邊長大,興許確實不適應北地氣候。”
所以,還是儘早放她離去為好。
謝予辭皺著眉看了她片刻,卻沒有搭話,而是緩緩道“卓姑娘這兩日新添了咳喘之症,不過你每日吃的湯藥太多,倒是不宜再多加一味新藥了,恐會傷了胃口。
我今日尋了些氣味清雅的草藥回來,呼吸之間可有潤肺之效。”
卓清潭將視線,靜靜投注在一旁床榻旁矮幾上。
那裡一隻白玉花瓶中靜靜放著幾株氣味清淡的仙草,許是剛剛斷根破土不久,還散發著極其微弱的仙氣。
她眉峰輕輕一動,居然是仙草丹惑。
九千多年前,五大仙山中的岱輿沉沒於東海,隨後二百年後仙山員橋亦消失不見。
至此以後,傳聞中飄忽不定的海外仙山,便隻餘蓬萊、瀛洲、方丈三座爾。
而這仙草丹惑,相傳正是長於如今海外三大仙山中的方丈中的。
其芳高華,聞之使人清新怡然,有益氣潤肺的效用。
原來謝予辭一大早便出門離去,此時方歸,居然是施法去了一趟東海,尋找飄逸不定的仙山蹤跡了?
他對此卻沒有多做解釋,亦沒有告訴她這是多麼難得一見的仙草。
卓清潭默默看著那株散發著微弱仙氣的丹惑。
他如此費儘心力去尋找不會刺激到她外強中虛的身體的草藥,究竟隻是為了她能儘快幫他打開四大秘境結界封印,還是
真的擔心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