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令!
謝予辭倒是沒有生氣,他輕輕向安品晗搖了搖頭示意無妨,然後撲哧一聲樂了。
他隔空指了指卓清潭,笑眯眯的評價道——你們端虛宮,倒是當真有幾分意思。
安羅浮聞言蹙眉看向他,甚是不解其意。
謝公子說什麼?
卓清潭則挑了挑眉,她聽明白了幾分他的意思。
她知道,其實謝予辭是想說先前下午在房間中,對她所說的覺得端虛宮弟子們彼此間友愛過了頭,她過於溺愛師弟師妹們之類的論斷。
於是,卓清潭略帶警告的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來添亂。
謝予辭含笑看了一眼卓清潭的表情,曼聲回答安羅浮道沒什麼。隻是,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
他的目光在安羅浮攙扶著卓清潭的手臂上輕輕掠過,涼涼道有些病人自然也該回去休息了,宣揚同門情誼,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卓清潭微微一頓。
其實,她確實是有些累了。寰罌丹的藥效隨著時間流逝,已經漸漸跟不上了。
那股一直支撐著她的藥力正在逐漸消退,而她晚宴之初時臉上那抹因寰罌丹藥效難得一見的血色,此時亦是漸漸消退不見。
謝予辭正是注意到她狀態的變化,才會突然出現,打斷他們的寒暄爭執。
安品晗聽到謝予辭這話,下意識凝眸認真看了卓清潭的臉色。
他沉默一瞬,忽而沉聲道清潭,你,受苦了。
卓清潭先是一愣,旋即心中微微一動,然後也沉默了。
安世叔此時的神態他居然知道?
莫非,他居然也知道她師父在她八脈中打入八根鎮骨釘的真正原由?
不過,她師父楌桪宮主與安世叔本就相交莫逆,安世叔知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遙想當日在無妄海,後來幾大仙門的掌門們陸續都到了,安世叔後來亦是在場。說不定他師父在無妄海時,便已將決定在她體內打入鎮骨釘的原由告知了安世叔也未可知。
而安世叔此時發現她體內那八顆如斯折磨人的鎮骨釘遲遲不曾被她取出,可能便也猜到她亦是明白了她師父的苦心,因此才苦苦支撐。
卓清潭對上安品晗此時眼中難掩的憐惜,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此事牽連甚大,不宜再說。
安品晗亦明白了她那一眼的含義,不動聲色的彆過了頭。
安羅浮卻忽然問師姐,你還是很不舒服吧?那便快些回去休息吧,我明日再去看你。
說到這裡,他不知為何,忽然十分心虛的看了眼抱著手臂、正涼涼的看著他們的謝予辭。
打又打不過,也不知道這家夥明日會不會放他進去看望他師姐。
卓清潭輕輕拍了拍托著她左手的那隻安羅浮的手臂,看著他滿眼的不舍和擔心,安慰道無事。雖然不在崇阿山,你亦要少飲些酒,不要亂了修習的時辰。
安羅浮沉默一瞬,輕輕點頭應了。
是,師姐放心。
然後,他再次轉過頭看向謝予辭,神色鄭重。
謝仙君,那我師姐,就拜托你了。
謝予辭伸出一臂,虛虛的扶住卓清潭的手臂,懶洋洋道——囉嗦。
客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