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北正看著,忽然察覺到一雙冰冷的視線。
他微微側首,和墨淩危對視上。
陳少北輕咳一聲,收回了目光。
太子真小氣,多看兩眼,也要怪罪?
隨後,墨淩危才一直關注著沈寧寧。
他發現,小家夥有些沉默。
她始終看著窗外過路的景色,小手緊緊地捏著膝蓋。
圓圓的小臉上雖然沒什麼緊張的情緒,但墨淩危看出了她的忐忑。
他主動出聲,淡淡安慰:“隻是去問一問,這個穩婆,不一定就是接生你的人。”
墨淩危這麼說,也有原因。
不怕穩婆不是他們要找的,就怕沈寧寧是專門被拋棄的。
否則,真的丟了女兒的家庭,怎麼會不報官,一點痕跡都沒有?
倘若她是被遺棄的,那就不好說了。
所以提前給她做好心理建設。
沈寧寧卻回過神,白瓷臉蛋上露出笑容。
“我隻是有些緊張,”她兩隻小手搓了搓:“這是我第一次得知有關於自己身世的消息。”
她覺得是離爹爹娘親最近的一次。
陳少北有些心疼她的遭遇,不由道:“你一定會心想事成,儘早找到父母的。”
沈寧寧果斷甜甜一笑,梨渦淺淺:“謝謝北哥哥!”
墨淩危臉都黑了。
又是北哥哥?
馬車直奔漁安縣乾化大街。
在一戶民宅前停下,兩名近衛上前叩門,說明來意。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得知情況後,連忙道:“請進,之前縣令大人已經派人來知會過了。”
沈寧寧站在門口,有些緊張。
墨淩危走到她身旁,伸出手道:“牽著我,彆怕。”
小家夥仰眸看著他,隨後果斷抓住了他的指尖。
見他倆一起進去,陳少北感覺自己有點多餘。
但想了想,他還是跟著進了院子。
沈寧寧本以為能見到穩婆本人。
但沒想到,隻看見了一個牌位。
中年男人抱著牌位,歎氣:“你們找我的時候,我沒來得及說明,我母親已於半年前得了暑熱,過世了。”
沈寧寧圓眸微怔,鮮活的靈動,刹那間褪去。
“那……”
墨淩危反手握住沈寧寧的小手,示意她彆慌。
他沉聲道:“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男人忙說:“四年前,我母親在京城的飛花巷子裡,給一個貴婦人接生,就是個女嬰。”
“當時夫婦倆應該是很高興,不過後來我母親回來卻說,生孩子的那位貴婦人,應該……是個外室。”
沈寧寧不解:“什麼是外室?”
墨淩危抿唇,低頭看了她一眼。
他想了想,才說:“沒有名分的妻子。”
男人歎氣:“因為宅子是新買的,除了兩三個仆從,就沒有彆人了。”
“後來她去結銀子的時候,聽府裡的下人說,女嬰被送走了。”
“我母親沒有再看見那對夫妻,也不知道最後到底怎麼樣了。”
沈寧寧圓眸一震,須臾浮現隱隱淚光。
也就是說,她可能是被拋棄的。
爹爹和娘親,將她生下來,是遇到了什麼事,才不要她呢?
正當沈寧寧難受的時候。
男人道:“我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我母親去給這個貴婦人接生的那晚,下了好大的雨!”
墨淩危和陳少北同時怔忪。
是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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