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沈寧寧就上了謝二爺的馬車。
兩人一同進城。
這些日子,謝二爺一直在用沈寧寧給的靈泉水泡腿。
divcass=”ntentadv”平時出行,他都能靠自己行走了。
隻是時間不能太長,否則膝蓋還是會受不了。
謝二爺提前包了一個雅間,帶著小家夥上樓。
臨窗聽風,觀雪怡然。
沈寧寧抱著茶杯,跟店小二點了好幾樣糕點。
店小二退出去以後,她抬起頭,看見謝二爺含笑望著她。
小家夥囁喏兩下唇瓣。
“二叔,聽說謝二夫人把自己關了起來?”
沈寧寧察覺到自己身世的事,謝二夫人聽說謝肅之因此受傷了,嚇得魂飛魄散。
還不等謝二爺找她,她就自己把自己關在了院子裡。
每天隻讓丫鬟給她送吃的,其餘時間,都老老實實地在院子裡自省。
提及謝二夫人,謝二爺麵色淡淡的。
他說:“這是她咎由自取,就讓她好好思過吧。”
“其實二叔找你,是有另外一件事相求。”
“寧寧,我知道你聰明,來之前,你肯定猜到,二叔要為你父親說情了。”
沈寧寧垂下長睫,小手抱著茶盞,白瓷般的小臉,神情平靜。
謝二爺看著她:“大哥和明安的想法,都是尊重你的意見,等你想清楚。”
“我今日來,也並非想逼迫你原諒他們,而是想跟你說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他說著,歎了口氣:“當初你才幾個月的時候,就被丫鬟抱走,後來大哥又因為來看望我,導致大嫂墜湖喪命。”
“坦白告訴你,其實,在大嫂剛去世的時候,你父親,也就是我大哥,曾想過自儘。”
沈寧寧抬起水眸,目光黯淡,有些驚詫。
謝二爺回憶當初,都覺得痛苦。
那是謝府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最小的嫡女被偷,下落無蹤;大夫人沈思意墜湖喪命;謝二爺咳血癱瘓。
在這麼痛苦的壓力下,謝肅之一夜白頭。
“大哥不吃不喝三天,真的要隨大嫂而去,是我求著他活下來。”
“我將明緒和明安帶到他的病榻邊,求他振作。”
“也用你鼓勵著他,我說,如果他死了,女兒怎麼辦?她如今又在哪兒受苦?”
謝二爺垂下黯然的眉宇:“為了女兒,他振作了起來。”
“你離開的那四年,他沒有一天放棄過尋找。”
“寧寧,”謝二爺抬起眼眸:“我失去過最愛的人和至親,現在萬分後悔,二叔希望……希望你珍惜。”
“他們確實做錯了,可是,如果你也願意原諒,那麼就不要讓這樣的錯誤,懲罰你們一輩子。”
……
和煦的陽光,照耀著廊蕪。
照影投壁,鬆柏搖晃,帶來婆娑的影。
沈寧寧邁著小腳,放輕步伐,悄悄地藏在了柱子後。
她探出半個小腦袋朝前觀望。
陽光正好,所以謝肅之躺在躺椅上。
他身形頎長,腿上蓋著錦被。
年近四十,卻更顯得他麵如冠玉,側影輪廓儒俊,薄唇鼻挺。
這會兒,他閉著眼睛,正在曬太陽。
散落的發,被風吹得偶爾搖晃,沈寧寧清楚地看見,藏在黑發下的銀絲若隱若現。
她眼眶一下子紅了。
管家龐叔,端著一碗調好黑色藥汁過來。
“老爺,神醫開的藥您也得好好吃,光靠這個烏頭和黑岐染,好似用處不大。”
“不吃也沒什麼,我這頭發,是黑不回來了,若不是怕嚇著寧寧,倒也無礙。”謝肅之語氣清冷地說。
龐叔唉聲歎氣地勸:“哪兒能這麼說呢,老爺,您連四十都未到啊。”
謝肅之不語,好一會,才道:“老龐,你的手勁今日怎麼這麼輕?”
背後久久無人回答,卻好似有極輕的啜泣聲。
謝肅之連忙睜開眼,扭頭看去。
沈寧寧奶白的小臉,淚珠滾滾。
“爹爹……”她糯糯地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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