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淩危興高采烈地策馬而來。
武放跟在他身後,老遠就揮鞭大喊:“太子殿下,您跑的慢一點不成嗎?卑職座下的馬肚子都要被卑職夾爛了!”
墨淩危回眸,嗤笑一聲說:“我先去布置,你把竹園清出來,等著沈寧寧來!”
距離約定好的時間,他早來了半個時辰。
墨淩危吩咐人,要將竹園掛滿紅綢,就像那天月老廟裡的模樣。
這樣還能彌補他沒有陪沈寧寧去拜月老的遺憾。
然而,當他邁著大步,剛走進竹園。
身後卻傳來呼喚聲。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他回頭一看,是謝家的馬夫。
墨淩危薄眸掠過他的身影,看向他身後。
怎麼沒有沈寧寧的影子,莫非她沒坐馬車?
馬夫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說道:“殿下,我們公主說有事,暫且不來了。”
墨淩危一怔:“她出什麼事了?需要我幫忙嗎?”
馬夫搖頭:“小姐沒什麼事,就是方才去了陸府,有事耽擱了,恐怕就來不了了。”
“陸府?”墨淩危劍眉橫折:“她跟我約好的,怎麼又去陸府了。”
馬夫:“公主說,她先前答應了要陪陸二公子,去探望孟夫人,但是一時忘了,才答應了太子殿下的邀約,現在想起來了,隻好對殿下說抱歉,又怕殿下等著,安排小人來說一聲。”
墨淩危嘴角緊繃,薄眸裡的陰雲平地卷起。
“她跟陸紹元,關係有那麼好麼?”竟為了這樣一件小事,不來赴約。
難道他排在陸紹元之後?
車夫帶完話匆匆走了。
他俊白的一張臉,分外陰沉,大步走向竹園外。
武放剛剛已經聽見了所有的話,忙上前詢問:“太子殿下,那咱們現在是要回宮嗎?”
“回什麼宮?去陸府!”就這麼走了,不是墨淩危的個性。
與此同時。
陸紹元正在府邸裡喝茶,卻聽說沈寧寧找他。
他連忙撩袍,快步走到後門。
還沒見到她,陸紹元就已經朗聲笑道:“你怎麼不從前門走,從這兒後門過,讓彆人看見,還以為我讓你見不得人。”
他巴不得大大方方地讓大家都看見,沈寧寧來找他玩啦!
沒想到,陸紹元的聲音,在看見沈寧寧的瞬間,戛然而止。
她獨身一個人,雲鬢有些濕漉地黏在臉側,嬌容滿是慘淡黯然。
大概是剛哭過的緣故,一雙眼仁通紅。
陸紹元俊臉驟變,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沈寧寧聲音沙啞,帶著少女獨有的腔調:“我可以進去說話嗎?”
陸紹元連忙將她帶進府裡,直接拉著她去了自己的房間。
平時顧忌著父兄口中的男女大防,沈寧寧走到門口,猶豫了一瞬,卻還是跨了過去。
就像強行逼著自己,跨過了心裡的那道坎。
陸紹元讓她坐在窗下,背後映著大片的海棠,少女麵色嬌紅,讓淚痕更為明顯。
隻見陸紹元連忙絞了濕潤的帕子,來給她擦臉。
但是想到此舉太親昵,他隻能將帕子遞給她。
“你自己擦擦,”隨後他蹲下來,認真地看著她:“你跟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一瞬間。
陸紹元想過無數種最壞的可能。
祥雲村被燒了?秦奶奶病故了?狼群出事情了?
沈寧寧在他的印象裡,很少哭。
遇到天大的難事,她都能堅強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