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紅粉香風,擠滿了整座辦宴的花園。
來參加選妃的閨秀們腰間,都掛著一張不同的詞牌令。
這是宮務司想出來的辦法,隻為了方便墨淩危提問的時候,不知選誰,卻可以隨手抽一張詞牌。
被點到名的閨秀,自然也會擁有跟太子說話的機會。
這樣一來,參宴的閨秀們,個個都信心百倍。
因為,能跟太子說話,拚的不是家世,而是運氣,若她們手上的詞牌能被太子抽中,這一趟來的就值了!
孟琬凝也在其中,正與旁人裝模作樣地說:“我來,也不是要爭搶太子後妃之位的,隻是從未有機會與太子共同作宴,故而來看一看。”
跟她說話的閨秀笑了一下:“太子未必會出席,否則你瞧,宴會都開始半個時辰了,為什麼太子殿下還不出現?”
孟琬凝心下也跟著狐疑。
難道,太子同意選妃,隻是做做樣子而已?
就在這時,花園門口傳來一陣喧鬨的聲音。
有人驚喜地低呼:“太子殿下來了!”
閨秀們紛紛掏出帕子,各自斂發,都站直了姿態,隻為了想用最好的狀態,出現在墨淩危的眼中。
隻見閨秀們分出中間的一條道。
日照升煙,花園裡香爐渺渺,身份尊貴的太子踏著大步而來,帶起煙塵的紛亂消散。
他身形挺拔高大,及冠束發,五官眉眼英俊鋒銳,透著一種上位者的漠然。
這會兒,墨淩危徑直從眾位閨秀的麵前經過,目不斜視。
忽然。
不知是誰的帕子掉了,恰巧被風吹到了墨淩危的靴前。
他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垂眸看去,意味深長。
墨淩危身後的太監連忙撿起來:“這是誰的帕子?怎麼如此不小心。”
一名閨秀弱弱地站了出來:“回公公,是小女的,方才沒拿穩,才讓它被吹走了。”
她身姿如若蒲柳,麵貌生的端莊文秀,走到墨淩危麵前時,臉頰帶著一抹小心翼翼的羞紅。
“請太子殿下恕罪,小女絕非有意的。”
墨淩危金冠黑發,一張俊臉仿佛會生出絲絲冷氣似的。
偏生他薄唇帶著淡淡嗤笑:“帕子罷了,你是不小心的,孤豈會因為小事怪罪。”
他的聲音磁性動聽,那姑娘麵色陡然更加粉紅。
然而,下一秒,墨淩危卻側眸,對身後的太監吩咐:“讓她出宮吧,連帕子也抓不住,可見身子虛弱,這樣的姑娘納為妃妾,是她伺候孤,還是孤來伺候她?”
閨秀渾身一震:“太子殿下?小女身子好得很,方才隻是意外!”
墨淩危轉而笑了,周圍所有人都看見,他臉上的笑,明晃晃的充滿冷意。
“孤從不相信意外,帶走她。”
太監連忙揮手,禁軍上前,毫不留情地拽走了求饒的閨秀。
墨淩危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來以後,大掌端著茶盞,姿態閒適慵懶,薄眸睥睨傲然。
“孤的耐心很少,就提前問了,你們還有誰跟她一樣,身體不舒服,趁早出宮,彆浪費孤的時間。”
方才這一出殺雞儆猴,閨秀們誰還敢在他麵前故意賣弄。
一個二個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墨淩危自己用膳喝茶,也不跟任何閨秀交流,坐在那裡,就仿佛一團黑色的雲,壓的眾人心頭墜墜的。
宮務司的管事太監見狀,心中隻覺不好。
於是,他硬著頭皮走上前,將準備好的冊子,遞給墨淩危看。
“太子殿下,每位閨秀今日入宮的時候,都從宮務司這裡領了一張詞牌,您可以選出一張詞牌,決定誰與您共用三日後的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