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寧被他抱得太緊了,根本掙脫不開。
墨淩危眼裡隻認得她,將她當成珍寶一樣,不僅不放手,還越抱越使勁!
沈寧寧一張小臉白了白。
“墨淩危,”她艱難地道:“你抱疼我了!”
墨淩危這才回過神,立刻鬆開手,他赤紅的眸子上下打量沈寧寧,確認她沒有因此受傷。
月色與火光劍影的包圍中,眼前的少女頭發淩亂,紅唇微張,喘勻氣息。
墨淩危腦海裡撕裂一樣的疼痛漸漸緩解,尤其是看見沈寧寧臉頰上,不知什麼時候濺上去的一滴血色。
在白瓷般無瑕的肌膚上,尤為明顯。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替她擦乾淨。
可他忘了自己滿手沾了鮮血,沈寧寧嬌小的臉蛋,不僅沒有擦乾淨,還被他越弄越臟,直至一臉血汙,像個小花貓。
墨淩危一怔,垂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對不起,把你弄臟了。”
沈寧寧卻輕聲安撫:“沒事的,哥哥陪我洗乾淨不就好了嗎?那我們現在回紫宸宮去吧?你叫宮人端水來,幫我把臉擦一擦。”
墨淩危頓時點頭:“好,好。”
他牽著她的手,眼神繾綣,除了沈寧寧,他的眼中再也沒有彆人。
於是,周圍的人便看見,方才差點殺出一條血路的太子殿下,這會全然變得溫和,與之前判若兩人。
皇帝神情複雜至極,眼中氤氳著作為一名父親擔憂的淚水。
太醫說過,墨淩危的頭疾倘若根治不了,一定會危及他的生命,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太子儘快成親,一旦皇長孫出世,皇帝就不用把皇位留給彆的兒子了。
在他的眼裡,隻有他發妻所生的嫡子,才能繼承大統。
更何況,皇帝對墨淩危及先皇後,一直心懷虧欠。
皇帝本以為,墨淩危的病徹底好了,可今日一看,竟像是根治不了的絕症!
墨淩危陪著沈寧寧走下台階,因著方才激烈的情緒,這會兒好轉過來,卻引來強烈的頭暈。
他倒下來的時候,沈寧寧早有預感,提前扶住了他。
墨淩危整個身子靠在沈寧寧身上,皇帝回過神來,急呼:“快去將太子扶進寢殿裡!”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太子從沈寧寧懷中接過去。
卻沒想到,禁軍扶著昏迷的墨淩危,卻忽然感覺走不動。
眾人低頭一看,墨淩危的手,竟還緊緊地抓著沈寧寧的衣袖。
少女一怔,餘光看見皇帝立在那裡,她咬著唇,把自己的衣袖一點點抽出來。
皇帝歎氣:“寧寧,你就跟著一起進去吧,不然淩危若醒來找不到你,恐怕也會著急。”
沈寧寧有些意外,皇帝伯伯居然允許她跟墨淩危單獨相處了?
她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好。”
孟琬凝現在才趕來,因為她聽說太子發狂,是要殺人的。
生怕自己來得早了,受了傷。
可她不來又不行,若不在這個時候表現,就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她看見沈寧寧跟墨淩危的身影,逐一進入寢殿時,連忙也要提裙跟過去。
皇帝回頭時看見,朝陸複使了一個眼神。
陸複頓時將孟琬凝阻攔在白玉階下。
“是皇上讓我進宮的,聽說太子殿下舊疾發作,我很是擔心,請讓我看一眼吧,看一眼我就走。”
陸複目光冰冷,渾身的氣勢更是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