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寧到底不放心陸紹元,想了半天,決定跟著自家二哥去大理寺。
墨淩危自然要隨同。
等到了大理寺的時候,江上龍以及他的幾位副手掌櫃,都已經被官兵們帶來了。
江上龍雙手被扭在身後,還沒進門,沈寧寧就聽見他嚷嚷的聲音。
“我怎麼可能害陸二少!這對我哪有好處?我巴不得他趕緊將我的生意接手去才好呢!”
一進審訊的廳中,江上龍看見陸紹元一臉蒼白地坐在那,頓時又道:“陸二少,你可不能這麼做生意,我們談的好好得,你出了事馬上拉我下水,這太不應該了!”
陸紹元站起來:“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做的,一切要配合大理寺調查了才清楚。”
江上龍氣惱不已,謝明安讓沈寧寧和墨淩危坐在屏風後,免得惹眼。
隨後,他才從屏風後繞出,謝明安一出現,江上龍的聲音都下意識減弱了幾分,廳內充斥著嚴肅的冷息。
謝明安身穿官袍,坐在最高位上,背後“明鏡高懸”四字,更增加他的威嚴。
“此案棘手,本官就不說廢話了,江上龍,本官問你幾個問題,你務必如實回答。”
“大人請說!”
“陸二少稱,你昨天離開的時候,是突然有了急事,既然你自己都說很重視跟陸二少的合作,是因為什麼樣的急事,才提前離去?”
江上龍臉上神色一僵,下意識低了低頭:“此事能私底下跟大人交代麼?事關家中小孫女,實在不宜當堂喧嘩。”
謝明安抿著薄唇,冷淡道:“這是查案,不是接頭巷口,你若不說,這罪名可就洗不清了。”
江上龍一聽便怕了,他已是暮年,豈能讓這種事破壞一輩子的名聲。
“我那小孫女……想跟家裡的下人私奔,在出逃的時候被發現了,她尋死覓活,家人們都管不住她,故而請我倉促回家做主。”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漸沉下來,伴隨著一聲歎息。
發生這種事,他想不走也不行,更沒想到要在廳上宣揚出來,簡直是家醜外揚。
謝明安了然地點了一下頭,抽出一旁下屬剛遞過來的冊子看了兩眼。
“你認識書豔麼?”
“誰?”江上龍皺眉,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看向周圍跟他一起來的副手掌櫃們,他們都是搖搖頭,一臉不解的樣子。
謝明安將冊子放下,黑眸沉沉威嚴:“書豔是死者之一,昨晚跟你們同行用膳,她自稱負責倒酒侍奉,平時就跟在你們身邊。”
說著,還怕他們不認得,謝明安抬抬手,就有人抬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女屍上來,正好是書豔。
江上龍和幾個掌櫃輪流上去,皆搖了搖頭,表示不認得此人。
其中有兩人臉色不對,雖變化極快,但還是被謝明安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抿了抿唇,眼神嚴肅地掃過那兩人的麵孔。
“什麼書豔,我都沒見過她,更不知道她的名字,所謂侍奉的女婢,更是胡說八道,說出來不怕大人笑話,我年輕的時候糊塗了幾年,做過水匪,後來做了船上生意,也都是體力活,身邊隻要身強力壯的男子,哪怕後來生意做的紅火,也沒在身邊留過女人,這個女婢,絕對跟我們沒關係,恐怕是酒樓的吧?”
一旁被提審來的酒樓掌櫃聞言,頓時急著撇清關係:“那人分明是你們帶過來的,怎麼會是我們這兒的,做人可要講道理啊!”
兩邊的人開始爭吵起來,都害怕染上人命,紛紛推責。
陸紹元隻想求一個明白和公道,但聽了半天,這些人不僅沒說出個什麼來,還讓場麵越來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