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劍江湖行!
來者,南京錦衣衛試百戶,大耳劉風。
老熟人了。
見到劉風,夜無眠暗自焦急。
他的後背上,有那勾刀留下的沉傷,今夜又受多種暗器偷襲,始終無暇去取出。
這些暗器留在體內,總是牽動皮肉,引發疼痛。
劉風的八楞鐧若是等閒兵器倒也罷了,偏偏發出火焰般燒灼感,燙得他新傷勾動舊傷,方才這一下,竟至劇痛難忍的地步!
他痛苦呻吟一聲,逃命的步子一緩,咬牙回過頭來,一招“會當淩絕頂”,集全身之力,劃出足以劈開城牆的厚重劍氣。
“當”的一聲,大耳劉風手上麻震感強烈,八棱鐧都暗了下來。
他愕然“汝小丫鬟的劍,竟如此勢大力沉?區區女流,更勝吾這男兒!”
他被震開丈許,兩人距離拉開了不少。
夜無眠一劍將其暫時擊退,哪有心思戀戰?隻是提起身法,抓住這寶貴的空檔,繼續朝著城外,快速奔逃出去。
“追!”
大耳劉風厲喝一聲,似是在指揮他人,也是在指揮自己,動用起精妙絕倫的輕功,直奔夜無眠。
他看著夜無眠的速度,略微超過自己,不禁有些著急。
受吉王之托,他帶兵來維持世孫成親的秩序,卻遭逢這般天大的變故世孫妃在眼皮子底下被擄走了不說,飛天大盜還一個也沒有落網,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姿態。
這對於他來說,是難以言說的恥辱!與被人摁在牆角,對臉撒尿無異。
“絕不能讓這些飛賊逍遙法外!”
大耳劉風發了狠,誓必要至少擒拿住一個,否則不好交差。
飛賊中,嶽不欺武功過高,不是他說要擒拿,就能擒拿住的;燕趙三孤,她們與嶽不欺同進退,也不好捉。
想來想去,夜無眠這個“小丫鬟”,是最合適的捉捕對象,也一定要捕捉住。
事後若王爺問起,他述職時,至少有這麼一個成果,能夠拿得出手。
這都是他的官僚心理、體製做派。浸潤“官”之一道久了,便也有了如此的心得。
夜無眠忍著背上舊傷、新傷的疼痛,頂著辣子一樣的冰寒狂風,眼中無他物,隻是一心朝前方。
側麵竄來一串火星子,擦得空氣冒火,夜無眠冷笑一聲,知是那擅長暗器的沈通,埋伏在了他逃命的路上,暗中來下絆子。
他一一揮劍打落。
猛然,左腿小腿上一陣疼痛,直衝大腦。
低頭看時,是一串火星子擊中了小腿,雖因他速度快,避開了一些準頭,未讓這些鐵疙瘩傷到骨頭,可這冬天裡,皮肉被破開,等閒也難受得緊!
“啊……”
他悶哼一聲,身子往前一栽,差點摔倒在地。
踉踉蹌蹌穩住重心,隻待再運輕功,那受傷的左腿,卻顯然成了拖累,每每要使大勁時,裂開一般的痛感,便掣得他頭暈腦脹,難以維持!
輕功最看內力,其次看腿。
論內力,今夜一晚激鬥,沒個休息時,如今隻剩三成不到;腿,已吃了幾個火星子,不敢使力,已是銀樣鑞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