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被鬼門如何對待,他都始終懷揣著一顆赤子之心,從未生怨、生恨、生惡。
魃自言自語說道“一切皆有緣法,當初誰在控誰,我已領悟,心若被控,身處自在天地亦有桎梏。”
“但倘若心中自由,那便處處自由,就像當初金蓮中的你那樣。”
“你度了我,卻臨死遇我,何該如此?我罪孽之身被七彩抹去,但仍有罪孽藏於心中,我當救贖我心”
魃再次思量,良久後來到木舟下,將少奇連舟向上推去。
過了許久,魃將少奇送出了水麵,對著少奇死屍般的麵容靜靜說道。
“劫來已度,當度未度,無量之苦,欲證此身,當須久遠度脫一切受苦眾生……這是你念給我聽的。”
“我帶走了鬼門重寶,他們定會尋來,長久留於你旁,你我皆不安全。”
“原諒我此刻無法護你救你,天下重任在你我之身,你卻陷入沉睡,生死難料。”
“我將獨自挑任遠行,還望你能保重,他日你我還能有相見之時。”
魃說完便留下少奇於海麵飄蕩,獨自沉海繼續向東北方行去。
一路之中,即使深處海底,魃也能感到些許變化。
大日暗去時,海水冰冷,大日明亮時,海水溫暖,而不再是先前那般單調一致的寒冷。
想來這一路遠行,魃已經來到了聖元海的東方,靠近了東邊高空處的大日金烏。
“哢呲!”
魃破冰而出,冰麵上寒風呼嘯,大雪紛飛,幾個小巧可愛的冰雪魄羅被嚇得躲進一旁的雪地裡。
大日此刻黯淡,正逐漸明亮!
跋涉多日,魃終於來到聖元界的東北方,魃在冰麵行走幾步,分辨一番方向後騰空而起,瞬身前進。
大日完全明亮,冰封的海麵開始呼嘯,紛飛的大雪逐漸消融,銀裝素裹的世界過渡向綠意盎然。
魃來到了實力錯綜複雜的聖元森林,開始向西而行。
魃的目的地是聖元森林西邊的天山,此山宏偉,高比日月,橫跨在最北方的魔族之地與聖元森林之間,是阻擋魔族的一道天然防線。
即使是聖位的魃也不敢貿然靠近北方魔地,而是選擇先到聖元森林而後再西行去往天山。
要說聖元世內讓鬼門最最忌憚的勢力,當屬魔族勢力與天山勢力。
所幸上岸之地距離天山不遠,花費了半日,魃來到了天山腳下。
大日漸漸暗去,冰雪接踵而至,魃收了收惡龍龍筋,背著華表,開始沿著山勢向上飛去。
一路跋涉飛行了足足三日,魃僅來到了天山的半山腰處,此等高度天地威壓恐怖驚人!
再往上,空間點位不穩,低階修者隨意施展瞬身極其容易粉身碎骨,就連飛行不慎,輕易便會重傷。
魃尚可繼續飛行些許距離,為示敬意,他選擇落於陡峭山上,背著華表,往上攀岩。
不知多久,大日也黯淡了,其餘暉也難以照進此處,風雪開始肆虐,魃仍在攀爬。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山體稍緩,出現了道路台階,青石所鑄,堅硬非凡,呼嘯不久的大雪已將其掩蓋了大半。
魃走上台階,停下了攀岩,此刻方才仔細感應自身,發現終日跋涉,一路不停,聖位之力消耗不少。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才走幾步,便見此地橫空出現兩名手持長槍的大將。
要知道能在此等險地,至少也要有元天修為,而眼前這樣的兩人竟卻是用作看門之用,來曆背景勢必極端恐怖。
曾經在凡世間肆無忌憚時常作亂的魃此刻也變得拘謹。
當然,除了是知曉天山帝家勢力恐怖而小心謹慎外,還有便是因為魃自身心性有了許多改變。
並且,當代鬼王鬼王鬿便是因得罪天山帝家,現今被囚禁作寵。
此地便是魃所尋之地,天下之大,除了他不敢去也不想去的魔族之地外,唯有此處鬼門也不敢尋來。
魃背柱行禮,謹慎說道“我來此地,隻想求得一處安身之所,彆無他意,還望兩位大將可以行個方便,在下將感激不儘。”
“哈哈,聖元世界怎麼了?現在什麼貨色都來尋求我帝家庇護?還背著兩根柱子?”其中一位大將嘲諷說道。
另一位大將說話稍有好聽,“我觀你肥頭大耳,麵生和善,哪裡來便哪裡去。就此離去,我等可既往不咎。”
對方話語就算難聽千倍萬倍,魃也聽得,不過被誇和善倒是頭一回。
而魃到真是和善柔聲地說話,“我沒有惡意,還勞煩二位能……”
話尚未說完,魃便見兩人後方通向天山的台階上隱約走下來一人,從而停止了言語。
“呼!”
夜裡風雪之中,那人緩緩走來,氣宇軒昂,劍眉星目,氣息內斂,但魃能感到對方也是聖位,一位比他強很多的聖位!
兩位大將見此便轉身行禮,尊敬說道“見過大人。”
“嗯,無需多禮。”那人平淡應到轉而看向魃說道“在下帝慕青,請問閣下是?”
魃心中暗道〖姓帝?〗
被人再次問及來曆,魃認真思索片刻後徐徐說道。
“我悟道有感,欲斬去過往,重獲新生,然處過去未去,新生未生,已非故我又暫無本我,故而無名無姓。”
“前來此處便是想尋得一處安身安心之所,以便明悟真我。”
“我想那時,我會有更好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