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的她,我突然害怕了,害怕地跑走了,而她看到我的跑開,也許是不理解,便邁開比我人還高的腿朝我追來。
我一下就被追上了,她抓住我,但不是像抓逃跑的人那樣一隻手抓起,而是分彆用兩隻手的兩根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把我從地上拎起來。
雖然她這麼溫柔,但我還是要告訴她殘酷的現實,然後她輕輕地把我從手上放下來,哭著往遠處跑走了。
我回到了公交車上,繼續等待著發車。
沒等多久,公交車就微微抖動了,看來是打著火了,準備開車了。
公交緩緩向前開去,開著開著,一個皮膚古銅色的女人坐到了我旁邊,接著又是一個古銅色的女人坐到了前一個古銅色女人的腿上,然後又是一個,最後再來一個。
四個古銅色女人像是疊羅漢似地坐在公交車的座位上,最上麵那個女人的頭都快碰到車頂了。
我轉頭看去,這四個女人不僅膚色一樣,就連相貌都是一樣,一樣的美麗,和我一開始在海底認識的那個女人一樣美麗,甚至還有點相似。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坐在最下麵的女人說。
“所以我把我拆成了我們。”中間的女人說。
“這樣的話。”從下往上數第三個、從上往下數第二個女人說。
“我們四個就能在岸上幸福生活了。”最上麵的女人低頭看著我說。
202381(午)
正在睡中午覺,睡著睡著,我醒了,但我沒有馬上睜開眼起床,因為這一次醒來的感覺和平時醒來的感覺不太一樣。
平時醒來就是醒來了,但這一次醒來後像是還沒醒來,像是腦子醒了,身體卻還沒醒。
外界的聲音比平時要弱一半以上,傳到耳中的聲音都變得模模糊糊,像是有人在捂著嘴說話,也像是我戴上了一個隔音效果極好的耳罩。
至於眼睛,眼睛根本沒睜開,眼前一片黑暗,像是帶了一個根本不會有任何光線能穿透的鐵眼罩。
還有就是身體,身體動來動去,一下左一下右,一下仰睡,一下側睡,一下掀開被子,一下又裹緊。
而上述的這些操作和感覺都被清醒的大腦記錄下來了,同時,大腦中還在思考著一些看起來相互之間毫無關係但確實是我在糾結的問題。
到時候去廣州是坐高鐵還是大巴,或是說有人開車搭我們過去呢?
星期六到底是和他們一起玩還是自己出去玩呢?
今晚下班還要不要出去好啊。
今天吃買一送一的大薯條好,還是明天去吃買一送一的板燒雞腿堡好?
……
我想了很多問題,但唯獨沒想到為什麼我在睡覺卻能在想問題的這個問題。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像是不管黑夜再怎麼長,太陽總會從地平線上升起並照亮整個世界。
於是,我突然就醒了,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