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是絕對不能回的,讓繼母得知她逃脫了還回去自投羅網,一定會很高興的給她留了一大堆的後手。
不說其他,單單是她徹夜未歸,回去後卻衣衫不整,就夠讓她身敗名裂再難翻身了。
思前想後,想要逃走還要活命,簡直太難了。
穆淩霜不免有些沮喪,她這個時候怎會這般弱不禁風?
最終,穆淩霜也沒能想出個逃跑的妙計來,更火上澆油的,是她焦慮之故生了高熱。
眼見著她再次燒得糊裡糊塗暈了過去,瘦小漢子這回真的急了。
今天他出去辦事,也接到了那邊的消息,送達目的地之前,這小妮子絕不能病死。
聽著那小丫鬟的傳話,瘦小漢子都覺得脊背發寒。
那邊要留她的命,不是心善,而是為了讓她清醒的感受著後半生的生不如死。
好好的高門大戶大家千金,要被送去當瘦馬。
瘦小漢子深刻認識到了什麼叫“最毒婦人心”。
這深宅大院的勾心鬥角、殺人不見血,可比他們在外偷雞摸狗要可怕得多了。
有了上麵的交代,瘦小漢子給穆淩霜請了個郎中,蒙著眼帶過來的。
順帶著還給弄了一床厚實的棉被。
給穆淩霜蓋被時,瘦小漢子還在念叨著“介被可是俺們哥倆能夠找到最腦呼的了,就是埋汰了點,恁湊合湊合吧。”
老郎中這邊把過脈,顫顫巍巍地開了藥方,讓他們自行去抓藥煎製。
瘦小漢子一擺手,讓魁梧漢子出去抓藥,卻沒說要送郎中離開。
老郎中起身要走,瘦小漢子笑眯眯的攔了攔“哎,大夫留步,介丫頭可不能再出啥幺蛾子,恁還是先留一哈吧。”
老郎中身子抖了抖,眼中滿是緊張“病我給看了,藥也給開了,我留下也沒什麼用。她這病來的邪乎,能不能挺過,還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如何,老夫就此告辭。”
老郎中說罷就要離開,他想讓自己看起來強硬一些。
然而瘦小漢子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皮笑肉不笑的再次攔住了老郎中“嗬嗬嗬嗬,介可由不得大夫咯,實話給恁講,介裡的事情,俺可不想聽到啥風言風語傳出氣。”
說著,瘦小漢子拔出了懷裡藏著的匕首“大夫剛說恁沒什麼用咧?”
這句話說得笑意盈盈,卻一看就是笑得不懷好意。
老郎中嚇得肝膽俱裂,背著藥箱一屁股跌坐在地,這一下摔得可不輕。
他疼得呲牙咧嘴,抖得更是如同篩糠。
“非也非也,老夫還可煎藥。這煎藥也是有門道兒的,時辰,火候,藥量,皆需細細看來。”
瘦小漢子滿意的笑了,收起了匕首,依舊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說道“大夫早說不就成了?何必非要強留恁才肯亮本事呢?”
老郎中見到刀子被收起,一頭一臉的冷汗才被他擦乾淨。
這會子危險臨時解決了,他才覺得後腰疼痛難忍。
老郎中心說‘完了,剛才一下定然是摔壞了,這可如何是好?吾命休矣啊’
瘦小漢子沒去關注老郎中,以為他年紀大了不禁嚇,這半天都還沒緩過來,真沒用。
他的注意力此刻又轉移到了穆淩霜的臉上。
“長得多水靈一小丫頭,可惜,真真可惜廖。”
瘦小漢子搖頭感歎,忽然發覺對方的眼珠好似在動,額頭冷汗再次大顆大顆冒了出來。
他上前仔細觀察,眉頭越皺越緊,半晌後轉頭瞪了老郎中一眼“恁這二五眼郎中治滴是啥(四聲)?恁再過來瞅瞅,她介怎滴恁像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