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不語人類長詩!
東野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老頭的胃口很好,才剛坐下就吃起了果盤裡的一個黃布林。以前有美妝博主鼓吹黃布林的膠原質能幫助保持皮膚的彈性,花青素還能提高短期記憶能力,還以“美國黃恐龍蛋”之名大力宣傳帶貨,其實說到底,它就是個平平無奇的李子。
“你不會就把樣本放在行李箱裡麵吧?”
林班衛把他的大行李箱拖了出來,橫放在桌前,說“放心,包得很嚴實,平時出入境還要拿去報備,麻煩死了。”
翻開堆在上麵的衣服,林班衛把下麵的一個小型儀器箱放到了桌子上,把臉貼上去緩緩地轉動密碼盤。
“就是這個,您看看。”
林班衛把躺在防震海綿裡的一個小玻璃瓶取了出來遞給東野起,玻璃瓶中是用u液浸泡著的一枚“心臟”,這枚心臟很小,小到就像人類心臟的微縮模型。(注u液,the?university?of?isns?tion,是指用來保存器官的溶液)
“這是什麼?”東野起放下手中的黃布林,把玻璃瓶舉到眼前轉動著查看。
“兔子的心臟,結構和人類的心臟一樣。”林班衛蹲在東野起跟前。
“嗯,兔類最早出現在白堊紀,”東野起把玻璃瓶輕輕放在桌子上,“難道你找到的是一隻活了一億年的兔子?那確實是個大發現。”
“不不不,”林班衛乾脆坐到了桌子上,直視著東野起,“這隻就是普通的家兔,在生鮮市場上買到的。”
“那它有什麼值得我了解的?”
“是這樣,”林班衛說,“這枚心臟已經不是那隻兔子原來的心臟了。”
“我不想和你探討動物的器官移植。”
“您聽我解釋,”林班衛把玻璃瓶舉到麵前,“這隻兔子被我父親發現的古生物寄生了。”
“寄生?”
“我不知道這樣說是否準確,”林班衛說,“不過整個過程確實很像寄生行為,我父親有一個朋友在美國開辦礦業,許多年前那個朋友從礦場發現了一個形態怪異的蜘蛛化石,他知道我父親是古生物學家,於是作為禮物把那個化石寄給了我父親;
“奇怪的是,石質裡的蜘蛛並沒有被鈣化,它的組織仍然完好地保存了下來,我父親提取了蜘蛛的一部分組織,好奇心驅使下,他把那部分組織放進了細胞培養基中。”
“然後那部分組織恢複了活性?”東野起問。
“沒錯,而且,”林班衛說,“我父親在一個月之後,觀測到那部分組織的細胞,居然開始分裂了,甚至還進行了分化,它似乎在試圖重新構建出一隻完整的蜘蛛!”
“我想,這個進程最終還是停止了,對吧。”東野起說。
林班衛大感震驚,這個老人果然在這方麵所知甚多“您怎麼知道,確實,它幾乎完成了身體的重建,但是它卻沒有分化出大腦,這點很奇怪。”
“這沒什麼可奇怪的,有些史前生物生來就是為了完成某一個目標的,它們在被創造之初,大腦就被創造者進行過一係列‘編程’,也就是說,每個個體擁有的大腦是唯一的,沒了就是沒了,即使組織細胞還在為它服務,但是創造者是不允許它再生長出一個未被‘編程’的全新大腦的。”東野起說。
“您這麼說,感覺好像有一雙神的手在操控這些生物一樣。”林班衛把玻璃瓶放下。
“神明才不屑於操控這些低級生物,”東野起鄙夷地說,“他們創造過最完美的生物,也創造了最肮臟的生物。”
“您是有神論者嗎?”林班衛問。
東野起看了林班衛一眼,說“繼續說你父親的研究吧。”
“好的,”林班衛被駁了興致,“那隻重新‘長出來’的蜘蛛,我父親發現它除了正常的新陳代謝之外,並沒有任何肢體活動。”
“沒有大腦,能維持新陳代謝已經很稀奇了。”
“是的,就比如人的呼吸和心跳都需要通過大腦控製,我父親甚至設想過給那隻蜘蛛移植一個大腦,”林班衛說,“後來,我父親回到實驗室,發現一隻偷跑出來的小白鼠爬到了蜘蛛的培養基裡,那蜘蛛和小白鼠的表皮竟然融在了一起······”
“什麼!”東野起突如其來地大吼了一聲,他一把奪過玻璃瓶,死死盯住瓶中的那枚心臟,“繼續說!”
林班衛被東野起的這一大動作嚇了一跳,他不明白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些什麼“整個過程我就不詳說了,比較惡心,後來父親用鉗子把它們放進了觀察箱裡,整個寄生過程很快就完成了,蜘蛛完全融進了小白鼠的軀體裡,而小白鼠仍然活蹦亂跳的,也沒有什麼特彆的舉動,和之前的活動習慣幾乎是一致的;
“再後來,父親把這隻兔子也放進觀察箱,果不其然,兔子和小白鼠接觸到之後,又重複了整個寄生過程。”
“擬生蟲,怎麼會是擬生蟲,該死的!”東野起雙手緊緊地握住玻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