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覺得自己還需要小心些,免得步子大了扯著蛋!
“先去識字吧,識字之後,可以買一本數學第一冊看看。”
能學會數學第一冊,那麼至少能出去找活,而不至於靠著砍柴為生。
緩緩轉身,蘇越看著已經臉色慘白的劉明,淡淡的道:“蘇某已經知道了你的名字籍貫,願賭服輸,你自己去削籍吧!”
削掉學籍不是件容易的事,龍朝開國至今,好像還沒有人主動去取消自己的學籍。
舉人有各種特權,就算是考不中進士,可也能授官。
如果不願意為官,那回鄉後就是鄉紳,地位極高。並且各種投獻都會蜂擁而至,再窮的舉人都能致富。
“夢蘭伯,學生先前都說認輸了……”
劉明定定心神,拱手道:“學生之前就已然認輸,夢蘭伯,可否放學生一條生路,畢竟春闈就在眼前啊!”
這話裡話外的都在打悲情牌,而且把自己粉飾的無辜且可憐。
至於蘇越,自然就是南霸天一類的角色。
“是啊,人家早就認輸了,何必咄咄逼人呢!”
“十年寒窗可不容易,若是毀於一旦,那也太可惜了。”
“夢蘭伯乃少年天才,想必是能諒解的吧!”
“再說消除學籍是學官的事,從沒聽說過誰能削掉自己的學籍……”
“夢蘭伯,還請高抬貴手,放了劉同學,咱們認輸了還不行嗎?”
“就是,您是伯爺,劉明隻是個舉人,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
聽著自己同伴的話,劉明一臉誠懇的一揖到底,就是不肯起身。
這種把腰彎到極致的作揖姿勢很誠懇,也很考驗人的身體柔韌性。
劉明隻覺得自己的腰和大腿在酸脹,而且大腦發暈。他微微揚頭,可卻看到蘇越的腳在不斷的移動著。
“小心一點,這可是龍朝的第一個熱氣球,彆弄壞了!”
蘇越招呼人去收拾熱氣球,回去他還得要看看是否有損傷,順便評估一下棉布加桐油的組合是否實用。
竹籃被拆下來的同時,劉明終於是堅持不住了。
他踉踉蹌蹌的直起身體,眼中噴火般的看著方醒:“夢蘭伯難道真的不能網開一麵嗎?”
蘇越回身,看著劉明道:“俗話說賭場無父子,今日你先是用話激,封死了蘇某的退路,還讓自己進可攻,退可守,果然了得。”
“伯爺,學生並無此意啊!”
劉明從話裡聽出了冷意,急忙就想告饒。
“蘇某不問是誰在指使你。”
蘇越譏誚道:“可出來當狗,就得有被彆人打死的覺悟,記住了,你自請削去學籍。若是你不肯,那也簡單,蘇某就算是把你給廢了,估摸著也沒人會說什麼吧?”
蘇越的環視一周,沒人提出異議。
法理不外乎世情,蘇越身為夢蘭伯,可居然答應和一個舉人對賭,這本身就是一種自降身份的行為。
所以輸掉賭局的劉明要是不履行承諾,蘇越廢掉他那是天經地義。
人群消散,隻留下幾個閒漢在對著呆立原地的劉明指指點點。
我完了!
劉明非常清楚,自己如果不去掉學籍的危險。
甚至不用蘇越出手,他隻要進了春闈的考場,哪怕文章再出色,可那些考官也不敢冒著風險錄取他。
錄取了他,那就是儒家之恥!
而且就算是回鄉,他也不會有什麼特權!
喪家之犬,不打你就算是燒高香了,還想要特權?
美不死你!
直到日頭正中,劉明才步履蹣跚的朝著城裡而去。
等到了客棧時,掌櫃指著放在門口的包袱,不屑的道:“小店廟小,容不下客官這等大佛,還請自便。”
那些在大堂的客人看到劉明後,都是嬉笑指點。
事情傳播的速度比想象中的還要快!
劉明提起包袱,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正準備說話,可掌櫃卻搖搖頭,“京城中的客棧,除去那些不要臉麵的,都不會接待你,還是早日回家吧。”
“夢蘭伯果然是了得,連我都想拜在他的門下學習蘇學,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收。”
兩個書生和劉明擦肩而過,那些讚歎的話宛如尖刺,在刺痛著他的心。
“肯定不收。”
“為何?”
“上次不是有人去了嗎,結果知行書院的人說了,本期學生已經招滿,以後再說。”
“那真是可惜了……”
回到書院,那些學生還意猶未儘的不想上課,結果被鄭偉板著臉喝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