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此並不訝異,早有心理準備,隻是就連鄧世昌的愛妻都知道這麼多,恐怕鄧世昌在乾清宮必然會告訴載湉實情,我不免有些擔心。
我低頭擺弄著衣帶,又深深覺得可笑,載湉一直在為北洋水師籌措軍費,可如今卻親耳聽得北洋水師軍費一直短缺,這麼說來兩頭空,那麼那些不翼而飛的銀子究竟去哪兒了呢?
難不成銀子還會自己長腿跑了?
當然不!
鄧佳氏忽出聲問我:“小主何以發笑?”
我笑哼一聲,“方才聽得夫人說北洋水師軍費短缺,細細想來著實可笑。”
鄧夫人眉尖若蹙,問我:“小主這話是在責怪奴才麼?”
我搖頭,“不是,”又道,“夫人和側福晉或許不知道,皇上這些年一直在千方百計的為北洋水師籌措軍費,少說也有幾百萬兩銀子,方才乍然聽得夫人說北洋水師軍費短缺,便覺可笑,難不成銀子還能自個兒長腿飛了不成?”
鄧夫人麵色變得陰鬱,“自然不會!”她又道:“一定是李中堂!”
鄧佳氏道:“奴才也曉得皇上一直在籌措銀兩,阿瑪在時常常私下提及,妹妹提及,都不乏歎息流淚,說皇上處境已然艱苦,卻還想著要為北洋水師籌措銀兩,著實不易。”
鄧夫人一拍桌子,桌麵上的茶盞蓋子猝然一震,“難怪老佛爺萬壽慶典李中堂一人就能報效十萬兩白銀!”
鄧佳氏掙目道:“十萬兩算什麼,奴才聽說李中堂可是預備給老佛爺置辦百件‘繡緞龍袍’為賀禮,刺繡麵料指定由江南,杭州,蘇州三大紡織製造府來承擔,大約將要花費二十萬兩白銀不止!”
鄧夫人訝異,“龍袍?!”
鄧佳氏點頭,“可不麼!”
鄧夫人眼中火星四起,道:“他們竟已經如此不顧綱常倫理了嗎?”
我笑,“他們向來如此,龍袍……”欺負人都已經欺負到頭上來了,我絕容不得李鴻章和慈禧這樣跋扈,更看不得載湉受此大辱,忽就心生一計,“本宮自有法子讓他們不能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