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點頭,“娘娘放心,奴才不過小傷而已。”
“什麼小傷!你都……”我立刻回頭覷了榮壽公主一眼,榮壽公主隨即改口道:“你都這樣了,那日回到景仁宮背都挺不直了還小傷!”
瑜貴妃憐惜地看著我說:“真是可憐見兒的,難怪大公主怎麼讓,你今兒都不願上榻下棋,”歎了口氣,瑜貴妃又道:“都這麼著了,偏還來儲秀宮做什麼,趕緊回景仁宮休息去是正經!”
我正要應聲,丁香就從外頭形色匆匆地步進來,滿臉焦慮,瑜貴妃看她一眼問:“沒叫你就進來,什麼時候這樣沒有規矩了?”
丁香蹙眉不語。
榮壽公主見丁香形色匆匆,急急就下榻來,“你等什麼呢?”疾步至丁香麵前,又道:“快說啊!”
丁香怯怯抬起的眸光投向我,欲言又止。
我問:“是景仁宮出事了?”
丁香點頭。
我忙過去問:“出什麼事了?”
丁香道:“鶯兒過來傳話說李安達去景仁宮把戴公公捉去了!”
“什麼?!”
我隨即就向瑜貴妃告了退,大步跨出儲秀宮,不消半晌,我就回來景仁宮,鶯兒、鵲兒幾個人都在景仁宮院子裡急得團團轉,傷也不養了,床也不躺了,藥也不熬了。聽他們說了一通,原來是慈禧托人打聽到了上次我讓戴春榮去誌錡的那個照相館拿消息的事情,於是慈禧就以太監不能出宮門的祖宗家法,把戴春榮捉去寧壽宮,不知生死。
我弄清事情原委,剛要出門去寧壽宮討人,榮兒就遣人過來說不用去了,戴春榮已經被慈禧當場杖斃。
杖斃!
笞罰人畏其不死,皆杖訖不放起,須其腫憤,徐乃重杖之,懊血流地,苦楚欲死。
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麼被活生生施以如此殘忍的一個刑罰。
不一會兒,載湉就來了。
他必然也是聽到了消息。
我坐在院子裡的石榴樹樁下,萬裡霞光紅豔似火仿佛是在為戴春榮送葬,“皇上知道了?”
他歎息一聲也坐下來,“朕才知道。”
我心裡為戴春榮的死十分懊悔又無奈,淡淡道:“都是因為奴才,如果奴才那次不讓他出宮去通消息,老佛爺就不會把他捉去,他就不會死了。”
載湉抓住我的手將我一拉入懷中,在我鬢邊輕聲道:“不是你的錯,”又道,“即便不是戴春榮也會是高萬枝,錯的是李蓮英和皇後。”
我緩緩仰麵,“李蓮英?皇後娘娘?”
載湉“嗯”一聲,“過去那麼久的事若非有人在老佛爺麵前提起,老佛爺又怎會翻起舊賬來?”
我黯然點頭道:“是,”想了想,又道,“萬一是老佛爺想翻舊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