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湉問我:“你心裡怪朕嗎?”
我忙搖頭,“若是珍兒的心裡怪皇上的話,珍兒今日就不會來,”過了一會兒,我又道,“珍兒見皇上的麵色不好,皇上可是身子不適?”
載湉淡淡道:“朕無事,”過了一會兒,他又道,“你來就好了。”
我仰麵道:“皇上,朝政固然重要,但是身子也很重要。”
載湉淺淺一歎。
我繼續道:“珍兒知道在皇上心裡朝政、天下、百姓是最重要的,但皇上可知道,在珍兒的心裡皇上才是最重要的,皇上千萬要保重,千萬不能有事。”
載湉一怔,隨即說道:“在朕心裡最重要的不是朝政,也並非天下、百姓,”我凝視著他,他接著道,“而隻是那個‘一心人’罷了,”說著,他目光也凝在我麵上,“朝政、天下是朕身為帝王避不開的責任,但珍兒你,卻是朕心中不可磨滅的誓言。”
載湉這話說得叫我心慌,我顫然試探問:“皇上,若是有一日珍兒真的躲不過一死,皇上不會做傻事的吧?”
載湉不消多想就篤定道:“朕會!”
我隨即從他懷中直起身子,掙眉道:“不行!珍兒不準!”
載湉睨著我問:“為什麼?”
我回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柔聲道:“皇上,皇上一定要答應珍兒,日後無論發生什麼,皇上必要先保重自身。”
載湉不解,“為什麼?”
我焦急,“皇上一定要答應珍兒!”
載湉雖不明所以,直直地盯著我打量了半晌,大約是為了安撫我,才勉強答應。
我輕蹙著眉道:“皇上是帝王,一言九鼎,說過的話就不能反悔。”
載湉未應,又重新攬我入懷,在我耳邊輕聲說:“什麼反悔不反悔的,隻要日後朕還有珍兒兩個都好好兒的,不就一切都好了。”
我清淺一笑,因為深知曆史的殘酷,所以就更深知載湉這話是不可能實現的。
我小聲道:“萬一呢?”
載湉的唇伴著熱熱的鼻息在我耳畔上下吻動著,低低道:“放寬心就是,朕和珍兒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載湉,你難道不知道來日是最不可期的麼?
我“嗯”一聲,緩緩闔上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