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為什麼會特特地來到淨月城,為什麼必須跟她做這樣的攻守較量?
不都是為了早日解除師父的痛楚,早日實現師父的夙願嗎?
思及此處,幽絕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這個嘛,需要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榆兒道。
幽絕努力讓自己平靜,道“好。”
“那你這就是答應了,以後可要聽我的話。”榆兒道。
幽絕肅色道“君子一言。不過……”
榆兒見他頓住話語,問道“不過什麼?”
“無論你要我做什麼,幽絕必會不惜一切達成,”幽絕接著道,“不過,作為交換,你必須幫我做一件事。”
或許,這會是一個契機——幽絕心道。
而榆兒則暗暗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來了!
“什麼事?”榆兒緊盯著他問道。
“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幽絕卻隻道。
如今她隻會毫不猶豫地拒絕,還不是時機。
榆兒對他的回答非常失望。
“若我不願呢?”榆兒道。
幽絕沒有回答,但盯著榆兒的的眼神忽然變得異常淩厲。
榆兒亦盯著他望了一回。
忽然瞥見小彌站在一旁,直勾勾地望著她和幽絕兩個人。
榆兒走至她身側,推了推她,道“小彌,你怎麼了?”
“啊、我……”小彌方才驚醒,“我、我沒事。”
榆兒拍了怕她的肩“走吧,回去睡了。”
“嗯。”小彌點點頭。
榆兒牽著她往樓上走去。
幽絕的眼睛就一直盯著榆兒的背影。
樓上方伯與蓮姨將這一切皆看在眼裡,不由得憂心忡忡。
榆兒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一會兒,向小彌道“明天你跟爹娘就回青羅峰去。”
“那你們呢?”小彌道。
“我現在暫時還不能回去。”榆兒道。
“可是,蓮姨讓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呢。”小彌道。
是啊,得想個辦法才行,榆兒心中想道。
可不能把這個瘟神帶回青羅峰去!
“我會想辦法的,”榆兒道,“睡吧。”
小彌不久就睡著了,榆兒卻難以入睡。
如今麒麟已再次被封印,幽絕性情也已大變,被他這樣死死盯住,真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口口聲聲說要護我,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為什麼要死盯著我不放?
——當然這些答案都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找機會甩掉他,絕不能讓他繼續跟著了!
天明之時,馳天莊中,尊主剛剛從睡夢中醒來。
他睡得並不安穩,身上衣衫已被大汗濕透。
自從幽絕用麒麟之力給他治傷以來,那種鑽心的痛楚不知何時就會突然襲來,讓他日日夜夜飽受煎熬。
眼見尊主如此痛苦,子卿跪道“尊主,何不讓我等助幽絕共殺神龜?”
“你們?”尊主道,“就算你們所有的人一起,也殺不了神龜。”
“能與不能,總要拚卻一試,不然,恐怕……”
若下次再發病,恐怕再也不能醒過來了。
子卿不敢說下去。
尊主不語,蒼白的臉泛著陰森的慘白。
他自己何嘗不知,他的每一次,都是在賭。
“尊主,暗聽求見。”暗聽在門外道。
“進來吧。”尊主道,自床沿起身,緩緩走到書案旁。
暗聽進得門來,向尊主跪拜畢,道“使者傳來消息。”
“說吧。”尊主道。
暗聽便將榆兒一行人的情況向尊主奏報。
“這些是什麼人,查到了嗎?”尊主道。
“已探知他們居於青羅峰中,那對中年夫婦為其父母。”暗聽回道。
“玉溯怎麼說?”尊主微微點頭問道。
“其味濃烈,必為狐類。觀其氣,應有千餘年了。”暗聽道。
聞他此言,尊主常年漠然的臉上浮現出難得一見的喜悅,是一種接近狂喜的喜悅。
“暗聽。”尊主道。
“在。”暗聽應道。
“若說天不助我,豈不無稽?”尊主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漸漸綻開,終於朗聲笑出。
“恭喜尊主!”暗聽、子卿等忙跪拜於地恭賀道。
“若儘得兩隻千年靈狐之血,當可將頑症去其二三,待得到永生之物,便可馳騁天下!”尊主道。
冰芝的找尋,多年來毫無結果。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縱有天大的抱負,也隻能忍耐、隻能等待。
但是,他能忍、也能等。
他便要跟這天賭上一賭!
如今這千年靈狐來得正是時候!
“讓幽絕捕捉兩隻千年靈狐,七天之內送到馳天莊。”尊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