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霜索!
玉溯在後囑咐道“尊主甚為中意他們的皮毛,你可仔細了。”
“理會得。”幽絕道。
榆兒直走到天黑,隨意尋棵大樹歇了腳,天明又繼續趕路。
漸漸離蘭沃村越來越近,已經看見村口守衛的士兵。
為了避免疫病擴散,這個村子已經被完全封鎖了。
士兵們將村子死死圍住,不許一個人進出。
榆兒現出狐狸真身,瞅了個空鑽進了村子。
“狐狸!”一個士兵指著一團白影叫道。
“自己找死。”另一個士兵歎道。
士兵們隻管看人,一隻狐狸,由它去好了。
榆兒順利進得村來,仍化作人形。
一身淺藍輕綢,還是在淨月城新作的。
進得村來,也有不少士兵,倒沒見到幾個村民。
想是為了延緩疫情擴散,不讓村民們四處走動。
迎麵走來一個士兵,用一件舊衣服包著右手,拎著一隻僵死的大公雞走過。
再走幾步,便見三個士兵抬著一個人出來。
一個抬著頭,兩個抬著腳。
後麵還跟著一個婦人、三個孩子,一路哭哭啼啼地走著。
看那幾個孩子,年齡最大的也不過十來歲。
他們自自己身邊走過時,見那個人臉色全黑、嘴唇乾裂,表情異常痛苦。
想是受儘病痛而死。
榆兒不覺心驚肉跳。
這二皇子不知在何處?
可還活著嗎?
忙加快了腳步尋去。
他跟著淨月城的禦醫來這裡,奉的是皇命,應當不會住得太差吧。
榆兒放眼看了一回,家家皆是土牆草頂,看不出哪家更好一些。
隻好在村中四處尋找。
到得一處,見門口士兵比彆處多些,也有京中王師裝扮的士兵,想來應是此處了。
便走上前去。
“姑娘,有何事?”士兵攔住她問道。
“二皇子在哪兒?”榆兒道。
“姑娘,你找誰?”士兵似乎沒聽清楚她的話。
“二皇子!”榆兒大聲道。
“姑娘,你找錯地方了吧,找二皇子,該去皇宮才對。”士兵道。
二皇子不在這裡?
不對!
看他身上所著,應是宣州本地的士兵。
“我自己進去看。”榆兒道,說著便往裡走。
“傅醫士正在研製藥方,不能受打擾。”士兵攔下她道。
傅醫士?
淨月城來的兩個醫士,一個是傅立義,一個是關轍。
如今有這姓傅的在,二皇子定然在此。
“去告訴傅醫士,我有治病良藥,讓他出來見我。”榆兒隨即道。
幾個士兵互望了幾眼,猶疑不定。
“姑娘,看你眼生,不是這個村子的人吧?”一個士兵道。
“你再多一句廢話,就多死幾個人。”榆兒望著他道。
“姑娘,請稍待,我這就去回稟傅醫士。”另一個士兵走上前來向榆兒道。
這個士兵卻是王師裝扮。
皇帝老兒腳下當差,果然要聰明得多。
稍時便見一人急急走出,是一位瘦長身形、長須霜發、醫士服飾的老者。
見了榆兒,盯著她望了一回,卻不識得。
“請問、姑娘是……”老者道。
“你是傅醫士?”榆兒問道。
“正是老朽。”傅醫士道。
此人正是禦醫館醫士傅立義。
“你們京城的規矩是讓人站在門外說話的嗎?”榆兒道。
傅立義楞得一回,向榆兒道“姑娘,裡邊請。”
榆兒便邁步進了土牆院內。
穿過院子,進到一間簡陋的土屋內。
屋內一張矮矮的舊木方桌上堆滿了各種藥典醫書。
“姑娘,不知你所說的良藥是何藥?”傅立義也不再問她是誰,先問這緊要的問題。
榆兒卻未回答他,轉過身來向他道“二皇子在哪兒?”
不知他是死是活,又急忙追問道“活著還是死了?”
傅立義不料她會有此一問,顯得非常吃驚“你怎麼知道二皇子在這裡?”
“快說!”榆兒不及琢磨他這句話的意思,又大聲道。
“二皇子他、還活著。”傅立義答道。
榆兒聞言,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道“在哪兒?快帶我去!”
“姑娘,真有能治這疫病的良藥嗎?”傅立義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榆兒已竄到裡屋,將三間窄小的屋子皆看過一回,並不見有其他什麼人。
也對,疫病會傳染的,怎麼可能把病人放在這裡。
真是急糊塗了。
“二皇子在哪兒?”榆兒又回頭盯著傅立義道。
“姑娘請跟我來。”傅立義不再追問,提步向外走去。
榆兒忙跟了上去。
傅立義帶著榆兒走過往北走過幾間土屋,終於推開了一扇破舊的木門。
門外並未見有何人。
屋裡隻有一扇小窗,光線很暗。
窄小的房間裡隻有一些破舊的桌椅,和僅夠一人躺的小床。
一個人正躺在上麵。
其他也不見有什麼人伺候。
見他二人進來,那個人忙掙紮起身。
“傅醫士,你、怎麼能來、這裡,”那個人身子想是極為虛弱,話也不成句,“快、快出去!”
“二皇子,這位姑娘來看你了。”傅立義向他行禮道。
此人正是二皇子熙昌。
他此時臉色發黑,嘴唇上儘是乾裂的血口。
扶著床沿,搖搖欲墜。
“你、你是誰?”熙昌卻不認得她。
聞他如此問,傅立義倒吃了一驚。
本以為她跟二皇子必然交情匪淺,不然怎麼會知道二皇子在這裡,還特地來探望。
可是眼前這情形,他們竟然並不相識。
這可是重病疫地,一個陌不相識的人跑來做什麼?
“怎麼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你們就這麼對待皇上的兒子?”榆兒卻不理會二人驚疑,大聲責問道。
“是二皇子他……”傅立義說著,望了望熙昌。
“我已是快、快死的人了,何必、拖累彆人。”熙昌微微喘息著道。
榆兒忙自袖中取出一個絳紅小包,拿出一瓶雙宜丹遞給傅立義道“快看看,這個可用嗎?”
她雖然自小跟著清漪玩耍,但對醫藥之事從不上心,也就勉強認得幾種藥草罷了。
傅立義不想她果然掏出一瓶藥來,忙接在手中,將一粒雙宜丹倒在手中,仔細查看。
“此藥果然難得。”傅立義讚道。
“這還用你說,你隻快說說能不能治得這病。”榆兒道。
“此藥雖然難得,卻並不對症。”傅立義搖頭道。
榆兒將絳紅小包攤開放在旁邊桌上,對傅立義道“你看看,這裡麵可有能用的嗎?”
傅立義上前查看,麵露驚異,道“這、這件件皆是絕世的好藥,姑娘從何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