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神龜?連你都殺不了,我怎麼打得過?”榆兒冷笑道。
“雪山晶!”幽絕隻說了三個字。
榆兒聽了,終於明白幽絕這麼久以來都在謀算什麼,不由得嘖嘖道“你想用我的雪山晶克製神龜?你可真能盤算!”
“你若不答應,蕭府的人都會死。”幽絕冷然道。
榆兒望著幽絕,沉默著。
幽絕也望著她,等著她回答。
榆兒終於做出了反應,卻發出一聲卻冷笑,道“便真是他要謀反,死的是蕭家的人,與我何乾?”
她這算什麼反應?
幽絕掩飾不住自己的失望。
她不是自詡多麼愛惜彆人的命嗎?
不是總擺著一副看似悲憫憐愛的臉嗎?
怎麼?
這麼多人命她就這麼輕描淡寫?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一個絕佳的機會。
蕭恒念謀反,蕭家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按浣月律全部處以死刑。
蕭家一百五十八口必死無疑。
用這麼多人的性命,換她一個承諾,難道還不夠嗎?
她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就眼睜睜地看著蕭家滅門處斬、血流成河?
這是她的作風嗎?
幽絕還不死心,盯著榆兒道“圖謀造反、株連九族。蕭家一百五十八口、就連幾歲的孩子都要推上法場!”
榆兒也盯著他,沒有答言。
幽絕更加逼近榆兒“那些孩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哭哭啼啼地叫喊著,卻沒有任何人憐憫他們,沒有任何人能攔得下奪命的斬刀,最後隻能落個血濺當場、身首異處,連個全屍都沒有!”
他的這些話,字字句句都刺在榆兒耳中。
榆兒當然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可能變成事實。
但是,如果她在這裡就這麼認輸,幽絕一定會一直拿蕭家滿門的性命不斷地威脅自己。
難道自己真的要幫他去殺神龜?
那絕對不可能!
在神龜背上,幽絕曾經說過“師父頑疾在身,神龜之心可助師父除痼疾、得永生、坐享天下。所以、它必死無疑!”
他這個師父封印麒麟、獨蓄朱厭,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幽絕卻為了給他師父治愈頑疾,拚了性命也要殺神龜,我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他這樣處心積慮地接近我、還拿蕭家那麼多人的性命來威脅我,看來,他那個師父病得不輕。
他對神龜之心是誌在必得。
那麼,我並不是毫無勝算的。
我為什麼要認輸?
也許我贏的可能性還很大。
榆兒向幽絕露出一個輕蔑的微笑,道“蕭恒念謀反,蕭家人想必不會一點兒也不知情。既然他們自己非要這麼作孽,不顧自己族人、家人的性命,我為何要替他們操心?”
想不到她竟然還是這般冷漠,幽絕的目光霎時淩厲如刀,盯著她緩聲道“既然與你無關,等誅殺蕭家一百五十八口時,你可與我同去看來。”
“好啊。”榆兒向他展開笑顏,湊近他道,“那就一起去看。”
此時她的臉離他不過一寸。
她的呼吸吹到幽絕耳際,幽絕隻覺有些異樣的暖流升起。
不知怎地忽然想起那日在東海之時,她身體的溫暖與柔軟,一時竟有些呆了。
榆兒趁他不備,將誓血書搶在手中,跳開兩步,立時便撕了個粉碎。
“你!”幽絕氣惱不已。
這種氣惱他似乎從未曾有過。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氣惱。
是惱她撕了這誓血書?
還是惱自己方才失了神,讓她得了手?
榆兒向他燦爛笑道“沒了誓血書,孟福滿也已經死了,那個鬆音就算知道什麼,隻怕也早就沒命了,僅憑這些破刀爛劍,看你怎麼去告他謀反。”
幽絕恢複了冷靜,緩聲道“蕭恒期沒有殺人,但他卻死定了。我可以殺他,也可以救他。”
“要救他的是遲凜那個傻瓜,我才無所謂。他死了正好,遲凜好娶了三公主,美得很呢。”榆兒笑道。
幽絕望著她,好一會兒不曾言語。
心中恨了一回,終於咬牙道“你雖撕了誓血書,我一樣能找到蕭恒念謀反的證據。”
“是嗎?什麼證據?”榆兒道。
“他與裕豐山及其他地方的匪徒勾結,自然會有書信、線人來往,想找證據,易如反掌。”幽絕道。
榆兒聞言,斂去臉上笑容,道“你真這麼想殺神龜?”
“是!非殺不可!”幽絕篤聲答道。
“為了救你師父?”榆兒皺眉道。
“是!”幽絕道。
“為了救你師父,你就可以隨意殺人?”榆兒道。
“是!”幽絕想也未想便答道。
因為他根本不需要去想,答案永遠隻有一個。
榆兒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瞪著幽絕,忽然大聲吼了出來“那就讓你師父去死吧!他就是個惡棍!讓蕭家一百五十八口給你師父陪葬就是了!就當是積德救了其他人好了……”
她的聲音突然斷了。
幽絕衝至她身前,一隻右手緊緊地扼住她的咽喉。
青色麵具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更加幽冷,半麵絕美的容顏此時卻顯得猙獰無比。
榆兒忙運起雪山晶。
幽藍的冰立刻裹住了幽絕的手,卻被一縷紅光切得粉碎。
“我殺了你!”幽絕切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