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衣衫、披散的發髻、倔強的臉……
他就這麼直望著榆兒。
榆兒再次察覺到他的目光好生奇怪。
怎麼回事?
再看小彌,她也正用相似的目光呆望著幽絕。
榆兒心中混沌忽然明朗起來這個幽絕,他該不是……
榆兒再看無情。
無情還在專注地彈著琴。
是這琴有問題?
到底是怎麼回事?
無情停下了撥弦的手。
笑望著幾人“今天就彈到這裡吧。”
小彌悵然若失地默然坐著。
榆兒調整了一下,換個姿勢靠在樹乾上。
幽絕忽然站起身來,走到無情麵前,冷眼望著他“跟我來。”
無情笑了笑,將遺引裝回紫檀琴盒。
抱著琴盒也起身來。
幽絕便向林木中走去。
無情抱著琴盒跟在他身後。
榆兒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沒說什麼。
小彌看他們走了,直望著火堆發呆。
走了一段,幽絕停下腳步,轉身盯著無情“怎麼回事?”
無情仍麵含微笑“什麼怎麼回事?”
“你究竟在乾什麼?”幽絕又問。
無情望著他,微笑道“那你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些什麼?”
提起這個,幽絕臉上怒色泛起“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無情道,“我隻是彈了能引發人心中最隱秘情愫的曲子。”
“什麼?”幽絕怒火突盛,一把掐向無情脖子。
無情連忙向一側躍出,避過了他氣勢洶洶的一擊。
幽絕怒目望著他“你彆忘了,師父讓你來,是讓你來催化她的心誌!”
無情點了點頭“沒錯。穆兄是這麼說的。不過……”
“不過?”幽絕道,“不過什麼?”
“我已告訴穆兄,我會按照自己的做法來做。”無情道。
七情穀內。
縞白衣衫的人向子卿道“要我出穀也並非不可,不過,究竟要怎麼做,我會按自己的做法來。你回去告訴他吧。”
“是。”子卿道。
幽絕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你究竟想乾什麼?”
“幽絕,你應該最清楚。”無情道,“隻要朱厭與你共存一天,就會日日夜夜侵蝕你的性情與魂靈。長此下去,你該如何自處?”
“這是幽絕自己的事,與你無乾。”幽絕道。
無情歎道“朱厭它並不適合你,也許有一天,它會吞噬你所有心智……”
“夠了!”幽絕雙目直盯著他,打斷了他的話,“不要說這種惺惺作態的話,我自己的事,我自有主張。”
“那我來問你,”無情道,“你真的明白自己將往何處?心在何方?”
“當然。”幽絕道,“幽絕唯一的使命就是為師父治愈痼疾,助他策馬天下。”
“難道你就沒有為自己想過嗎?”無情道。
“幽絕一身皆為師父所賜,師父之誌就是幽絕之願。”幽絕道。
無情微微笑了笑,向他道“那我再來問你,你在我的琴音中究竟看見了什麼?”
幽絕便不言語。
無情仍然微笑著望著他“其實你與她朝夕相處、心有靈犀,你對她有了這樣的情愫,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閉嘴!”幽絕再次喝斷他,咬牙怒道,“你竟然做這般言行,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怕啊。”無情伸出火紅袍子寬大的衣袖劃了半圈,“你沒看我一直穿著這件荼炎袍嗎?”
“我非要殺你,你這荼炎袍可救不了你!”幽絕道。
“幽絕,”無情道,“是否要殺我,這是由你自己決定,我無法左右。但琴音之下你所見的一切,都來自於你深藏的內心,絕無半點虛妄。”
幽絕突然伸出手來,再次抓向無情的脖子。
無情再次閃避開來。
幽絕又一擊落空,怒吼一聲,取出猿杖一杖掃出。
雪白夾著赤紅的光芒瞬間鋪出,一時間木折葉落,驚起無數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