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是我又會錯意了?
怎麼會這樣?
“那你為什麼要救我?你不是盼著我死嗎?”榆兒道。
幽絕眼中痛色浮出。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中隻有一片沉靜,緩緩道“也許封妖掌還有法可解,到時候,我們的約定還要繼續。”
榆兒再次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到底怎麼回事?
“你找到封妖掌的解法了?”榆兒問。
“沒有。”幽絕道。
是夜,榆兒燒得更加厲害了。
幽絕一夜未歇,為她擦拭。
榆兒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幽絕一步也未曾離開。
榆兒偶爾清醒時,朦朧中總是能看見他的身影。
榆兒有些恍惚,似乎心中對他的憎厭少了許多。
但是她立刻想起那一天林中他騰騰的殺意,這清醒一瞬間便澆滅了這種好意。
更何況他也說了,救自己隻不過還是為了雪山晶不是嗎?
她暗自提醒自己,彆看他現在這樣柔情,他隨時都會變成那個冷血、狂暴的人。
又過了兩天,榆兒身上的熱度終於退得差不多了。
胸前的傷也好轉了許多。
雖然還有些熱,但人已覺得輕快了很多,亦能開口說話了。
也能自己動手喝水、吃粥、喝藥了。
換藥當然也是自己來。
幽絕日日夜夜、幾乎不眠不休,絕美的琉璃臉龐失卻了耀眼的光彩,顯得疲憊而憔悴。
“喝藥吧。”幽絕將榆兒扶起來,將藥碗遞到她唇邊。
榆兒望著他黯淡疲倦的臉,心中不禁暗暗歎息。
他毫無戒備的樣子、柔和溫潤的眼神,真是從未見過。
他身上的衣衫有好些處都皺起來了,身體中散發出混合著汗漬和一些說不出是什麼的雜亂的味道。
他向來是愛整潔的,如今竟是這副模樣了嗎?
他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隻是為了雪山晶嗎?
幽絕看她隻顧望著自己,不免輕聲提醒她“趁熱喝,彆涼了。”
榆兒心中還要再試試他,就將頭靠在他肩上“你喂我我才喝。”
雖然不止一次喂過她喝藥吃粥,可是忽聞她這般嬌語,幽絕陡覺心中一漾。
這卻不好。
幽絕忽然端著藥碗站起身來。
榆兒不妨他突然離開,差點兒沒摔了,忙用手撐住床沿。
“怎麼了?”榆兒滿臉委屈。
幽絕站在床榻前把藥碗遞給她“你現在可以自己喝了。”
榆兒一聲不響地望著他,眼淚慢慢溢了出來,帶著泣聲道“你不喂我,我就不喝。”
幽絕看她淚眼朦朧,端著藥碗躊躇不定。
“你過來。”榆兒淚眼向他嬌聲道。
幽絕便走至床側。
榆兒拍了拍自己身邊“坐下。”
幽絕便坐在她身旁。
幽絕當然知道自己不該與她太親近,該對她與從前一般才好。
隻是她如今這般病容,自己不自覺地便和軟了下來,不自覺地便依著她了。
榆兒淚中展出一個微笑,將自己靠著他。
幽絕將藥碗遞過,一口一口喂她喝了。
“好苦。”榆兒道。
幽絕忙起身換了水杯,與她漱了口。
漱完了口,幽絕起身將杯子放回桌上,道“再歇一回吧。”
榆兒道“總是躺著也難受,你抱著我,我靠一會兒。”
她這句話說出來,幽絕心中猛地蕩了一下。
這怎麼行?
幽絕轉過身去“我、我去看一下今天的湯熬得對不對。”
說著就開門出去了。
榆兒在榻上滿意地笑望著他匆匆消失的背影可以好好睡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