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走在深淵世界!
雨過天晴。
閃耀的日暈上疊著橫空的虹橋,散射出耀眼的光芒,這一刻的晴空萬裡,如半溪清水,能淨化人的心靈。
湛藍天空的耀眼與一片灰綠的後山完全不搭,那一塊塊冰冷透骨的灰色墓碑絕情的吸收了所有陽光的溫暖,不想留給青綠草木一絲一毫的養分。
非休息日的白天,後山人並不多,來來往往,沉默而又匆忙。
尹天明返回後山時,看著北荷孤寂的背影,沒有靠上前去,但也不敢離得太遠。
北荷一直站在那,低著頭,像一座半成品雕塑,被雕刻家拋棄,無人識得也無人在意。
不知過了多久,她抬起手,手指觸碰到墓碑的一角,又停了許久,似乎在傾聽墓碑的訴說,卻隻能感受到徹骨的寒涼。
緊接著,便是撫摸著墓碑的每一寸,連帶著腳下的塵土。
北荷改換了姿勢,蹲在碑前,一條胳膊橫在胸下,抱緊了自己,蜷縮了起來。
自從易燃去參加社團活動,北荷一有空就會到活動室待著,因為大多數時候,進入任務時的位置,也會是結束任務後傳送回的位置,她希望能第一時間見到心愛的人。
給予一個熾熱的擁抱。
一天、兩天,時間的推移並未讓她感到一絲不安,因為易燃的活動小組的人員,是紅島的最強配置。
昨晚零點,她從一位師兄那裡得知社長他們平安回來了,滿懷欣喜的給易燃發了消息,並一路小跑想要去活動室接他。
但當她來到活動室,卻發現那裡大門緊閉,易燃也沒有回她的消息。
北荷有些失落,又給去了另外三人問候,奇怪的是,他們就像約好了似的,都沒有回複。
可是那位師兄,是不會騙她的。
她又找到了易燃的同班同學,詢問了藍爍的去向,得到的答案是,剛回宿舍。
關興亦然。
女生那邊她除了社長,沒有彆人的聯係方式,也不知道宿舍的位置。
她很想衝到易燃的宿舍,看看他們到底為什麼不回複自己,但現在這個時間點,去了就是擾人,她不會做那種事。
北荷忽然惴惴不安起來,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在她的腦海,從一顆種子,長成一片荊棘,她回到宿舍,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在天未亮的時候離開了宿舍。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走到了後山。
“孩子,要買花嗎?”賣花的婆婆慈祥的問道。
“謝謝,不了,我在等人。”
“等歸來的人,還是告彆的人?”
“歸來的人,他們都會回來的。”北荷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就起了煩躁的情緒。
婆婆笑了笑,沒有再打擾她。
北荷就站在那裡,背對著後山。
她不敢去看,更不敢去尋找,不知是不是因為清晨太冷,她甚至開始發抖。
她希望他們不要來。
直到四個身著黑衣的人出現在遠方,她覺得世界都空了。
北荷把頭重重的磕在墓碑上的時候,尹天明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急切的想要製止她的行為。
“是你呀。”北荷聽見聲音,轉過頭來,輕聲說道。
尹天明看著她隻有一點點紅腫的額頭,鬆了口氣,“抱歉,我……”
“我不會做傻事的,我會帶著他的希望活下去。”北荷淡淡的微笑背後,儘是哀怨嗔癡。
“好……那我上去看看我哥。”尹天明快步離開了北荷身邊,朝著山頂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