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因為病情,長期使用各種儀器,對於身體來說同樣是種消耗,才會讓一個體型正常的成年男人,在短短幾天就變得形銷骨立。
“這位,應該就是那名叫殷河景的前輩吧?”
這個名字聽著略有些熟悉,但南嫿也沒多想,隻是失魂落魄地看著床上那人單薄的身影。
殷河景戴著氧氣麵罩,臉上大部分都被遮擋住,看不清楚五官。
但南嫿看著看著,卻是心裡一揪,總覺得有種莫名酸澀的感覺。
“陳院長,您先過來看看吧。”
陳院長微一點頭,將殷河景的手從被子裡拿出來,輕輕搭上了他的手腕。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的表情肉眼可見嚴肅起來。
“病人的情況的確是很危險,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必須得儘早治療才行。”
說來說去,也不過就隻是這幾句話。
誰都知道情況很危險,但誰也給不出具體有效的治療方案。
說到這裡,病房裡的人都忍不住齊齊歎了口氣。
從南嫿的角度看不到病床上殷河景的情況,隻能聽著王醫生說話。
“他們當兵的,真的很不容易,渾身上下可以說是一塊好肉都沒有,大大小小的傷口不知有多少。本來身體就已經夠難受了,身邊卻還連個家人朋友都沒有,唉,我說著都覺得難受。”
南嫿聽著聽著,忍不住問
“他已經沒有親人了嗎?”
“有,隻是我們找不到。”
王醫生說起這事來都是一臉痛心。
“他偶爾能短暫清醒上一會,嘴裡總念叨著他的老婆和女兒,我們為了幫助他緩解疼痛,也問了好幾次部隊那邊,卻一直沒得到什麼結果。”
“為了執行秘密任務,他在組織那邊的資料和記錄已經全部刪掉了,就連身份和樣貌也都做出過改變,我們和部隊都實在是無能為力。”
陳院長和南嫿忍不住對視一眼,腦海裡浮現出了同一種想法。
“說不定,我們一直研製的那種針對肺炎的消炎藥,能夠治好他的病。”
王醫生一聽這話都要高興死了。
“要真有藥就太好了,隻要把病人的炎症消下去,他就能有救了!”
“不是我們不願意拿藥救人。”陳院長無奈地解釋“小南她研製的消炎針和藥品還在走流程,結果沒出來之前,我們哪敢隨便用啊。”
南嫿用力抿了下唇角,做出了決定。
“審批必須馬上下來,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再試一下,看有沒有力挽狂瀾的機會。”
取得了陳院長的同意後,她當即出去找人借電話,想打給藥監局那邊,看能不能催一催,讓他們特事特辦,加快流程。
隻是不等走出門,一直安靜躺在病床上的殷河景突然蹙起眉頭,痛苦地低吟起來。
“呃……”
站在病床邊上的陳院長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他當機立斷地挽起殷河景的袖子,按住他的手臂,防止在無意識狀態下亂動掙脫儀器,用力扣住他的手腕。
在等待殷河景平靜下來的時間裡,陳院長無意中看到了他的虎口上麵有道疤。
那道疤痕的縫合痕跡像是蜈蚣一樣,看著很是猙獰駭人。
陳院長有過處理相似傷口的經驗,一眼就看出這道傷應該是被人用刀砍出來的。
隻要再深一點,就要傷到骨頭,手掌就要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