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英雄傳!
我叫陳詡,六歲那年,家父陳京泰被封“平東將軍”、東南“三水關”都督,除祖母、姐姐、弟弟留在京都“平東將軍府”外,家母與我隨父親從京都往“三水關”赴任。途徑“朝鳳莊”這個地方,偶遇朝廷欽犯大魔頭“枯木道人”公孫英和他的徒弟“翻簷六道士”。
家父雖是勇猛武將,但武功招數不如公孫英,幾十回合就身負重傷。公孫英得意洋洋,雙手形似“枯枝”,曲成爪狀,準備格殺之時,我滿眼怒火擋在父親身前。公孫英見狀毫無憐憫之意,舉手就打,可憐一家人就要命喪賊人之手,武林正統有名俠客“纖纖一指萬花開”花無顏飄然而至。
花無顏年近四十歲,是武林“遊俠”一脈,仰仗的是二十一枚兩寸長的“九天滅絕刀”和內家氣功“風波訣”,以及從未有人見過的“透水劍”。
公孫英與花無顏交手僅一招就知道自己敵不過,他雖是魔宗邪道,但也是成名多年、令人聞風喪到的大魔頭,和徒弟擺了一套“屠英陣”,以七敵一,妄圖倚多為勝。
花無顏飛刀在手,大破“屠英陣”,才知公孫英擺陣是假,借陣逃脫是真。
公孫英拋下了六個徒弟的屍首,逃之夭夭。
家父見勁敵已退,對花無顏感激不已,寒暄之後拱手道“俠客大名,煩請告知,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誠表感激,莫要推辭”,
花無顏看了看站在家父身後的我,走了過來,摸了摸我的頭說道“這孩子有一顆俠義之心很是不錯,也是練武之才。麵相福厚,雙目有情,縱是一生逍遙也會為情所累。”
轉身又對家父說道“你要是謝我,就讓這個孩子做我徒弟吧,我是‘遊俠’一脈的門戶,我這個門戶師祖定下規矩,一個師父隻教一個徒弟,所傳功夫必是門戶絕技。‘遊俠’這一脈的劍俠客無拘無束,徒弟學會本門技藝後,師父就完成了門戶責任,可以雲遊四方不問江湖之事。我見你是官家將門出身,你的子嗣有功夫在身未嘗是件壞事,將來建功立業也有自保之能。”
師父說話神態輕柔婉轉,神語氣卻堅定凜然,家父同意,便在“朝鳳莊”的土地廟內,行了拜師禮。
師父隨我們一同來到了“三水關”內三水鎮的都督府,兩日後,師父與家父說“三水關”外二十裡有一個“仙沄觀”,是她暫借的,以後我和她就住在那裡了,每月要往觀裡送糧食蔬菜。我隨師父練功,每逢臘月可以回家住一個月,正月初一務必回到觀裡。
就這樣,我被師父帶到了“仙沄觀”,這個道觀非常的氣派,正殿、偏殿之中的木器家具、法器紋飾一應俱全,我問師父“這是您朋友的地方?”
師父不答,隻正色道“從今天起,我教你本門的內功心法‘風波訣’,這門功夫呈現出來的是‘攻’以‘化氣為刃’、‘守’以‘禦氣為甲’,學成之時攻守兼備,是你將來安身立命的根本。”
接下來師父便教我口訣和運功之法。
五日後的清晨,聽到觀外嘈雜聲,我尋聲而去,隻見闖進來十數人,走在前麵的是一個藍袍子老道,我看他左臉紅腫似有淤傷,應該是被人扇過耳光,隻聽他吼道“賊婆娘,你出來,我藍道子的大師兄單青子到了!今日如不討回這‘仙沄觀’,我便一把火燒了它!”
隻見黑影一閃,那單青子一躍到了藍道子前麵,瞥了我一眼後,環視四周,裝模作樣的打了手禮說道“還請高人現身!”
話音未落,我師父飄然而落在我的前麵,那藍道子指著我師父對單青子說道“師兄,就是她,就是她!搶我道觀的就是這個賊婆娘。”
“搶來的?”我詫異的看著師父。
師父則笑道“你這個賊人,用這道觀乾的什麼買賣自己不知嗎?我趕你出去已是對你手下留情,今日你還敢回來。你忘了當日我是怎麼和你說的了?”
藍道子捂著臉向後退了一步不敢答話。
那單青子一抖拂塵,叮當作響,顯然這拂塵不僅是武器,隻怕還有暗器機關,他說道“這位女俠,無論事出何因,搶人道觀總是不對!”
我師父冷笑道“看你兵器,便知你不是武林正統道家一脈,拂塵藏鐵已是江湖旁門左道‘南地下五門’的邪術,且不說你師弟霸占這個道觀,做的卻是蒙汗藥的買賣,單說這‘仙沄觀’是他如何得來的,也得論上一論。”
師父挑明說了,那單青子也不慌張,更不客氣,一抖拂塵,數十鋼針打出。隻見師父眼皮都沒抬一下,一抬手,電光火石之間,鋼針儘數落地。一招過後,單青子便顫抖道“‘纖纖一指萬花開’花無顏”
話音未落,單青子一掌打在藍道子的後背上,將他推向我師父,自己則借力向後一躍,跳出觀牆,什麼狠話都沒說就跑了。
藍道子被這麼一推,直接跪在我師父麵前,師父她也沒說什麼,一巴掌扇在他的右臉上說道“我說過再讓我遇見你,你那一半臉也要吃苦頭。”
藍道子連反抗都沒有,歪頭一看跟來的打手也都跑了,沮喪地說道“我哪知道您是成名的俠客啊?”
不等藍道子哀嚎完,隻見我師父左右又來了五記耳光,我心說“原來師父是火爆脾氣、嫉惡如仇。這回好了,假道士這幾個月也就能喝點粥了。”
這時,道觀門口已經圍了不少街坊商販,大家這麼多年來估計也是頭次見這情景
“嘿,藍道長這是欠人錢了嗎?把道觀都輸了?”
“這是自己送上門的吧,這嘴巴打的跟不要錢一樣。”
“這一看就是女俠客。”
“你怎麼知道?”
“藍道長手上有功夫,進出觀都翻牆,我見過的。所以能把藍道長打倒在地的,肯定是女俠客。”
“估計這道觀的地契得換名了。”
隻見師父運氣一推,藍道子直接被扔出觀外。
師父就跟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轉身對我說道“以後要好好練功,不可懈怠。”
連著四個寒暑,我都在學“風波訣”,每到臘月師父便送我回家,而正月初一,我給父母拜了年拿了紅包,出都督府便會遇到師父,我們一起回“仙沄觀”。
直到第五個臘月初一,師父對我說“以後自己回家,正月初一自己回觀裡。”
我點頭收拾行囊,和師父告辭,出觀門回家,在進“三水關”前一裡路的地方,一個人攔住了我。
不是彆人,正是藍道子,他把拂塵一扔,直接抽出寶劍說道“今日我就要殺了賊婆娘的徒弟,報當日羞辱之仇。”
我心中先是一怯,說道“我師父說了,你是做蒙汗藥,那日教訓你,本以為你會改過自新。”
“改過自新?”藍道子說道,“我這幾年拜在了‘枯木道人’門下,確實不可同日而語了。”
說話間,藍道子舉劍虛刺一下,伸手成爪撲向我,那手雖不似當年印象中公孫英手爪那般可怖,但已然是有些功力了。我凝神禦氣為甲,實受了他這一抓。藍道子頓時一驚,沒想到這一招對我毫無作用,隻見我化氣為刃,一手抓住他的鎖骨,反手一轉,他便仰麵朝天,接著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說道“我師父說,我們這一門氣功為根基,五年可成,未成之時總是要小心你這種卑鄙小人,所以每年師父都會護送我回家。今日回家前,我師父說了,來年就要教我另一門功夫了,便不再親自送我回家,你說這是為何?”
藍道子捂臉驚恐道“你根基已成?”
我“嘿嘿”一笑,說道“你拜誰不好,非拜在‘枯木道人’的門下,後邊這幾巴掌是你替你師父受的!”
從這一天起,我內心深處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