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們是誰?”三人異口同聲,拍小狗似的分彆拍拍她的頭,又是動容,又是鼻酸的盯著她不放。
“我當然知曉嘍,咱們可是血脈相連,我一眼就能認出了,舅舅長得跟我很像。”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其實言府三兄弟長得並不相像,各有特色,但同樣儀表堂堂,十分俊朗,一門三傑,各居要職,兩人在朝為官,老二是“文遙書院”山長,桃李滿天下,半朝文武官員皆出自文遙書院,算是他的門生。
“好,好,我的好外甥女,舅舅喜歡。”言老大笑道。她長得多像妹妹,尤其那雙眼長得好,靈動有神。
“不錯,咱們是親的,以後有什麼事儘管來找舅舅,舅舅給你撐腰。”言老二也笑著點點頭。她這張小嘴真會說話。
“丫頭,把丞相府當自個兒家,有舅舅在,沒人敢欺負你。”言老四拍拍胸脯道。這可是姐姐的女兒呀,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
“嗯!謝謝舅舅們,青青也好喜歡你們。”司徒青青笑得眯起眼,貓兒似的小嬌氣把一群大男人萌翻了。
“咳!咳!外麵雪大,快進去,彆受涼了。”不想十來年才見到的外孫女被兒子搶走,言丞相清清喉嚨,仗著父威,把兒子們趕到一旁,老臉笑成花似的牽著小孫女的手往內走。
“走走走,嶽父大人相邀,小婿不敢不從。”司徒空空厚著臉皮在後頭跟著,風采如玉。
“我沒說你,你好意思跟進來。”一見女婿就來氣的言丞相沒給他好臉色,半百老人了還朝女婿橫踢一腳。
司徒空空忙朝旁邊一閃,身形飄若落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剛才我家青青不是說了,咱們是親的,女婿是半子,我也是你兒子。”
言丞相很不痛快地由鼻孔噴氣,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家,不怕撲了個空,沒人理會你把你轟出去?!”
司徒空空不無得意的揚眉道“嶽父大人忘了小婿是乾什麼的,我算好了你們的休沐日子才上門的。”
“那你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
他為什麼不乾脆出家算了?
拉拉身上的道袍,司徒空空很無賴地揚唇,道“我改行了,嶽父大人若有需要,我算你便宜點,自家人不用客套……”
“外祖母,你彆一個勁兒往我臉上瞅,你看著湯藥彆灑了,小心燙到自個兒。”
也許是心頭有了寄托,原來奄奄一息的言老夫人像吃了大還丹似的,身子一下子好了大半,臉上也有了笑意,整天看著小輩們直笑,沒有一件事不順心的吃好睡好。
言素心死時沒人知會她,女兒的死訊隻寄到言丞相手中,言素心為了一儘孝心,生前寫了二十來封信先備著,每半年寄出一封報平安,以至於言老夫人一直以為女兒還活著。
隻是紙終究包不住火,一日言老夫人有事到書房找丈夫,不經意間翻到他夾在書中的書信,基於好奇抽出信紙一閱,殊不知竟是女兒的死訊,當下受不住打擊的她昏厥在地。
從那之後她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一想起女兒便淚流不止,米飯進得少,湯藥不入,日漸消瘦,老是喊著要去陪女兒,那哭儘的淚水是她的心頭血,身子怎能不虛弱。
如今司徒青青來了,與女兒肖似的眉眼讓她又有活下去的氣力,女兒不在了,她當外祖母的還能不替女兒照顧好外孫女嗎?那是女兒拚了命也要生下來的一塊肉。
於是,她以驚人的速度恢複,頭一日就肯進食了,第二天能坐著說會兒話,第三天、第四天都能下床走幾步路,如今凹陷的雙頰有肉了,說話有力,笑聲比往日更加爽朗。
不過也多虧了司徒青青卓越的醫術,她自備了老人常用的藥丸,又給外祖母把脈,開了調理的藥方,幾帖藥一下肚,功效立見。
現在丞相府的主子、下人一口一個小神醫,婢仆是不敢,可幾個主子倒是敢開口,讓她瞧瞧腰酸、看看老腿肚什麼的,其他大夫看不好的舊疾全找上她,儼如坐堂大夫。
“燙不著、燙不著,外祖母一瞧見你就歡喜,不用吃藥病就好了。”言老夫人是打心底喜歡外孫女,不隻她容貌酷似女兒,還好脾性,整天笑嗬嗬,一副萬事不憂的傻模樣,讓人瞧了就想多疼疼她。
“祖母偏心,你眼中隻有青青表妹,我們這些親孫女都被你掃到一邊了。”身著絳紫色灑金碎花月華裙的貌美女子假意拭淚,可她的嘴角卻揚得老高,發間的蝴蝶簪因偷笑而上下搖晃,薄如紙的蝶翼也跟著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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