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不解不是作假,陳巧心是另一派的貴女,和她們搭不上話,壁壘分明的分成兩邊,她們這邊沒人提起,誰曉得陳巧心是哪一顆山芋頭,遊園的女子有上百個,哪能一一認識。
歐陽溯風有種撞牆的感覺,他為她懸著心,她卻一副無事人的模樣。
“陳巧心就是方才落水的姑娘,她父親是陳國公,她姑姑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太子是她表哥。”
“你們這些宮裡人的關係真複雜,算起來你和她也是表兄妹吧,表妹落水你為什麼不救?”
他肯定就在附近,才會那麼快逮住她,說不定還是唯一的目擊者,不知他會幫誰?
“一表三千裡,京城的水很渾,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總之你自己要小心,不要落入彆人的陷阱。這些女人沒彆的事好做,滿心隻知算計。”
司徒青青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問道“歐陽溯風,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她用“大齡青年,婚事無著”的神情睨著他,似在說他也這麼落魄,媒人不上門,要到這種地方來挑人,可悲可歎,嗚呼哀哉。
“說過幾次了,叫我溯風哥哥。清平郡王妃是景平侯府出來的,她是我親祖母自幼養在膝下的庶女,寄名嫡女,我喊她姑母,她警告過了,要是我不來就斷絕姑侄關係。”
歐陽溯風說得很無奈,一臉被逼上梁山的神情,他刻意拖了許久才姍姍來遲,結果還是被一群故作風雅的世家子弟圍住,強逼著他吟詩作對,寫一手好字,否則便罰酒三大杯。
他是武將而非文官,因此他一口氣乾掉半壇子酒,趁他們瞠目結舌之際走出西園,一躍躍上最高的那棵樹。
他本是想避開煩人的騷擾,不想樹下情景一覽無遺,正好看見陳巧心從藏身的石頭後麵衝出要去推搡人,哪知被推的人忽地一側身,及腰的欄杆止不住往前衝的態勢,一個翻身,她人已經在水裡了。
“果然很複雜,牽來牽去都是親戚。對了,那個叫陳巧心的倒黴鬼為什麼要找我麻煩,我以前沒見過她吧,她乾嘛要我當眾出糗?”若是落水的人是她,恐怕眾人的眼神會轉為嘲笑,有意無意的疏遠她。
她也算是人見人愛,頗得人緣,怎會有人看她不順眼,無法理解,人心難測,早知她該帶吱吱來蹦躂,一人咬一口,看她們還敢不敢小瞧她。
歐陽溯風的眼眸又黑沉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瞅著她,道“因為你手腕上的翡翠鐲子。”
“翡翠鐲子?”司徒青青細腕一抬,瓷白膚色映著水色碧綠,流轉著萬千深濃淺綠,玉璧生輝。
“不在於翡翠的價值連城,而是由誰來送,送給了誰。”他很高興是給了她,有靈性的玉會擇主。
她不是京城人士,不知道這隻鐲子有彆的含意,她隻在意鐲子的價值,其他一概不重要,而若有誰想跟她搶,她跟誰拚命!
見她還是一臉不解,歐陽溯風也懶得再解釋了,反正終有一天她會知曉的。
“青青表妹,你去哪裡了?我都快急死了,要是再找不到你,我都要拿繩子上吊了。”
言知非是真的擔心,光潔的額頭都沁出薄汗來。若把表妹搞丟了,祖父肯定會大發雷霆,痛斥她照顧不周,祖母則是會淚水淹丞相府。
“知非表姐,你說得太誇張了,想讓我愧疚呀!你要真上吊了,我要不要替你綁繩子,搬踩腳凳,聽說枉死之人不會過奈何橋,會一直徘徊原地,直到把自己都忘了為止。徘徊久了,記憶就淡了,前塵往事如雲煙消散。”
“臭青青,你還嚇我,虧我對你這麼好,當我聽見有人落水了,我以為是你,急得要去找你,可是……”她的雙腿動不了,是郡王妃找來郡王府中會武的侍衛替她解穴,她才兩腿發麻的走了幾步。
其實司徒青青的點穴功夫學得還不精,最多維持兩刻,時效一過就解了,言知非不用找人解穴也會自動解除,隻要她多點耐心。
“好嘛,你彆生氣了,我向你道歉,是我不對,其實我對方位一向辨識不清,人家指東我走西,你看,這裡每一棵梅樹都長得差不多,血紅如火,我看著看著就眼花了,走岔了路。”司徒青青一臉笑嘻嘻的說著。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一皮走天下,如此這般,知非表姐就不好意思責備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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