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接收到眼神指示,便遣散了正堂裡頭的底下人,一並退下了。
寧殷往林微緒的座位旁邊一坐,仔細打量了一遍她的臉色,“看起來倒沒出什麼差錯,那幾日是不是很難捱?”
林微緒心知肚明,寧殷口中的“順道”可不隻是順道,能讓他親自過來這一趟,怕是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關心她腹中的那個孕囊有沒有傷害到她自己。
林微緒也沒有隱瞞他,將進入沐園閉關發生的事情巨細無遺都告訴了他。
寧殷聽著聽著,慢慢皺起眉問道“拂蘇他剜了鮫人血喂服你?”
“嗯,”林微緒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在閉關期間,我並沒有感知到痛苦。”
寧殷麵色並未減緩,沉吟片刻,讓林微緒伸手給他。
寧殷按著她手腕脈搏,屏息凝神開始診脈。
他先後讓林微緒換了兩次手,想要再三確定自己的判斷,最後一次診完脈後,放下了林微緒的手,卻仍然是一副麵色凝重的樣子,並沒有平時看起來那樣輕鬆閒散的態度。
林微緒並不是沒有做好應對的準備,隻是淡然地抬眉道“是還沒有取掉嗎?”
寧殷搖頭說“診不出來。”
“什麼意思?”
“可能是受寒毒發作的後遺症影響,你這幾日的脈象不太對勁。”不過寧殷也不是沒有做好萬全準備,他略微沉思了片刻說,“我之前也擔心鮫人孕囊與常人不同,便查閱了古籍,這才特意去了一趟靈州。等我回去調一下從靈州帶回來的藥材,大概後日左右,你再抽空去我那一趟。不管你現在腹中的孕囊有沒有取掉,到時候我都會幫你取掉。”
林微緒一聽寧殷這樣說,便知道他是已經替她做好萬全準備了。
仿佛比她更要知道,這個孕囊留不得。
所以煞費苦心,也要幫她這一次。
林微緒並不擅長說那些矯情話,沉默了良久,也隻是淡淡道了一聲,“謝謝。”
寧殷沒搭理她的謝謝,很嫌棄的起了身說“行了,我也該回去了,這京城果然不是人該待的地方。”
林微緒“……”
她難得沒懟他,親自送他出府。
“對了,”臨了離開之前,寧殷清了清嗓子,把藏了幾日的一塊玉佩扔給了林微緒,“那什麼,等後天你去永安了,順路幫我把這個帶給紀遊魚那小子唄。”
林微緒不解風情地問“你給他這個做什麼?”
“……在靈州街上看到的……這個。”寧殷解釋了半句,乾脆不解釋了,“你問那麼多做什麼,我都幫你到這個程度了,讓你幫我送個東西怎麼了?”
“哦。”林微緒冷淡應了一聲,這才將玉佩收下了。
隔天,林微緒在府裡用早膳的時候,正好林如練過來找她了。
林如練看到她在吃早膳,也不等林微緒說,差使許白幫他取一副碗筷過來,他則主動坐了下來。
林如練有注意到,平時凶巴巴的阿九,這會兒竟然像隻小奶貓一樣蜷成一團埋在林微緒的小腹邊,舒舒服服地捧著貓臉睡覺覺。
“阿姐,小九九這是怎麼了?它以前從來不喜歡躺人肚皮上睡覺的啊。”林如練十分稀罕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