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映寒也隱約看到了裡邊的狀況,點了頭,轉身也提醒了清風閣閣主跟著停下來。
石門內,是一間很寬敞的寢殿格局,擺設風格典雅冷淡。
屏風裡邊燈盞泛出幽冷的光霧。
沿著屏風的方向,能夠清楚地看到,光霧底下坐著一個身影。
林微緒盯著那一簇身影,一步一步靠近。
屏風後,曲飛溶一身素雅服飾,沒有梳發髻,隻用白玉堪堪束住發。
她坐在一張輪椅上,姿態一如往昔的筆挺冷峻,於桌案前提筆,端方有致地書寫文卷。
聽到有腳步聲靠近,曲飛溶也並未有什麼反應。
似乎習以為常這裡會有人過來。
直至一道纖長的影子透過燈盞投映壓迫在她文卷上。
和往常截然不同的。
曲飛溶靜默了片刻,放下筆,抬起頭。
兩個人的視線交錯在了一起。
曲飛溶平和的目光有那麼一瞬間糅雜進了彆的什麼東西,停滯了一瞬,很快又回神過來,像是一條平直的光線,將站在麵前的林微緒來回掃視。
站在麵前的林微緒,和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小女孩不太一樣,她長高了,氣質也和自己想象的一樣,清冷矜傲,看起來很強大,但好像又少了些什麼。
林微緒垂目在看她,冷淡的眼眸散出霧氣,慢慢地咬住了一邊唇角,壓得泛白,卻還渾然感覺不到疼痛,仍然一眼不錯地看著曲飛溶。
過了好久,曲飛溶把視線收回來,不著痕跡往桌前推移了一些,遮擋住雙腿,像是對林微緒的到來也並沒有感到多麼訝異。
她一邊不緊不慢地整理桌案上的文卷,一邊隨口問道“怎麼找到這來的?”
林微緒好像快不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她感覺身上還是很冷,耳邊隻聽得到母親翻閱整理文卷的雜亂響動。
“母親,”時隔多年,林微緒終於能當麵喚這一聲母親,但她也清楚此時此刻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便壓製住自己的情緒,說,“我先帶你離開這兒。”
曲飛溶看起來比林微緒還冷靜,她聽完林微緒的話,把手裡整理好的文卷緩緩地放回原位,再平淡地點頭說“好”。
就好像隻是在答應林微緒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從始至終,情緒並沒有因此有絲毫的波動。
她說著,主動推著輪椅出來了。
林微緒停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雙腿,一動沒有動,眼睛愈發紅了。
曲飛溶卻隻是輕笑說,“沒事,隻是一點小傷,休養幾日便好了,先離開吧。”
從始至終,曲飛溶沒有向林微緒告知半分她被囚禁這裡遭受過什麼,甚至於她臉上一貫的從容冷靜,仿佛被關在這裡,跟離開這裡,與她而言並沒有任何差彆。
林微緒亦清楚此地不宜久留,心裡想的便隻能是先離開這裡,其他的事情回去再說。
她想幫母親推輪椅,曲飛溶卻很冷淡地叫她彆碰。
出了石門後,在看到門外還站著兩個人後,曲飛溶自恃冷靜的表情有短暫的崩壞,但很快穩住了。
“我看著母親,映寒你在前麵帶路,原路返回。”林微緒說著,並沒有看一眼在她旁邊站著的拂蘇,帶著母親徑自從他麵前走過去。
(還沒寫完,等會還有更,我先去吃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