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突如其來的冷冷的冰涼打斷了她歇斯底裡的哭泣。
她抬起頭,薄而利的刀鋒在她的頸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跡。她看著皇帝滿臉的憤怒和殘暴之色,閉上了眼睛,心底的恐懼消失得無影無蹤,心想,死就死吧,就這樣和伽葉死在一起吧!
伽葉死不瞑目啊,自己即便能活著回去又還有什麼意義?
皇帝持刀的手都在顫抖,隻要手腕再用力一點,這個女人,這個帶給自己無比屈辱的女人就會在世界上消失了。
仿佛是第一次看見她似的,她哭得那樣撕心裂肺,卻完全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如此地肆無忌憚,竟然連害怕都忘記了一般。
眼前忽然浮現起她花樣年華進宮時的爛漫,她喜歡穿吸附花瓣的紗衣,喜歡撥弄絲竹,喜歡對自己盈盈淺笑,喜歡素手燃那樣令兩人愉悅的西域香;她還是他最好的傾訴者,是他後宮的三千專寵,是他一心要立為皇後的女人!可是,一場大病就改變了一切,再次醒來後,她變得忤逆、凶悍、陌生、粗野、難以馴服——甚至愛上了彆人!
往日的溫存變成了最深的傷害,這一切,又是誰的錯?
為什麼自己容忍到這個地步,她還是要逃跑?要離開?當著自己的麵為其他男人痛哭哀傷?
心裡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想法——如果她求饒!
如果!
可是,她為什麼偏偏隻抱住那個該死的和尚哭得渾然忘我?
一個身子和心靈都已經徹底背叛的女人,又留她何用?
怒火重新燃燒,她已經是十惡不赦之罪了,自己怎能饒恕她?
他眉毛一挑,加大了力道,她的脖子上已經有血跡滲出,隻要再用力一點點,她的咽喉,就要被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