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豐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黃昏了。
她睜開眼睛,可眼皮一個勁往下耷拉,疲憊不堪,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真。
雪白的病房空無一人,隻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裡。
她翻身坐起來,想起什麼,大喊一聲:“黃暉……”
無人應答。
她驚惶大叫:“黃暉……黃暉……”
門應聲開了,是黃暉的母親,雙眼紅腫,蒼老得完全不是以前那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
她瞪大眼睛,竟然認不出是誰來。
還是黃太太先開口:“小豐……”
她遲疑,這不是黃媽媽嗎?黃媽媽在這裡乾嘛?
“黃暉呢,黃暉呢,我要見黃暉……”
黃太太搖搖頭,泣不成聲:“小豐,黃暉他,黃暉他……已經去了……”
黃暉去了!
黃暉死了!
就是這樣!
黃母淚如雨下:“送到醫院時,醫生說他失血過多,已經無法搶救,在路上就去了……”
去了——
直到現在,才深刻體會到“去了”二字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