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得太厲害了,也太疲倦了。
這一切,隻是最後的瘋狂,最後的疲倦。
馮豐這才明白,那些裡常常寫的“酒後亂性”是多麼不靠譜,除非是“借酒亂性”,如果真的喝醉了,是絕無可能“亂性”的。想亂都亂不起來。
就像葉嘉現在,成了一灘爛泥,再也沒有絲毫的威脅性了。
她心裡一鬆,坐起身,扭亮了燈。
燈光下,葉嘉的頭發蓬亂,臉色灰白,眼眶深陷下去,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得跟失了魂一般。可是,他整個的神情卻很放鬆,嘴角甚至帶著微笑,像剛剛獲得了至高無上的愉悅享受。
葉嘉,他終是不曾強迫自己,甚至是在醉夢裡,他也不曾真正傷害自己。
這才明白,分開後的這些年,他過的是如何苦行僧一般的日子,渴想成這樣,竟是再未近過女色。
他身邊來來往往的女性,那麼多,什麼梁小姐、羅小姐、楊玉如……哪一個不是上上之選?
難道跟楊玉茹都確立戀愛關係了,竟然也不曾?
如此浮躁的年代,誰還肯為分手後的人守身如玉?
她看著他那麼愉悅的醉夢的神情,眼淚悄然滑落眼眶,低歎一聲:“傻瓜,葉嘉,你才是個最大的傻瓜。”
她摸摸他的額頭,冰涼的,並不因為酗酒而溫暖。她拿了薄被給他蓋上,正要離開,手卻順著那截柔軟而褐色的脖子滑下去——隻從這裡,還依稀保留著昔日美男子的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