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一直呆在木屋裡沒有出去。
黃昏的時候,有人送飯進來。
柳兒端著飯菜,喜氣洋洋,看吧,自家娘娘的好事到了——以前,她曾非常恐懼,生怕娘娘和葉伽國師的私情敗露了。現在好了,葉伽還沒回來,陛下先到了,一切,便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抹去,而自己,也不用提心吊膽了,而看陛下這樣子,一定會帶娘娘回去。
隻要馮昭儀回到了皇宮,必將天下無敵,從此,寵冠六宮,自然是理所當然。
小宮女在家廟裡熬了這麼久,終於出頭了的感覺,想當然地,認為娘娘和國師一段情,隻是因為絕望,因為沒法回到皇宮而已。
如今,可以回到皇宮了,又可以榮華富貴了,娘娘豈會放棄??
柳兒的心思,和馮妙蓮的心思,是完全相反的。
那時,所有人的心思都和妙蓮是相反的——包括皇帝。
他就這麼心安理得地留下來了——無非不過是妙蓮賭氣,使性子罷了——但想著她這些年的心酸,悲苦,她不理不睬地發泄,生氣,使性子,他也認了。真心誠意地在這裡陪著她,反正不幾天,她就會消氣,好起來的。
可是,這卻急壞了馮老爺一家。
當初,隻聽皇帝說出去走走,而且半路上,隨從,護衛都被甩開了。從早上出發到中午,再到傍晚,都沒人影子。
馮老爺慌了,一打聽,才知道皇帝已經到了家廟。
他叫苦不迭——彆人不知道,他馮老爺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早就痊愈了——卻一直欺騙皇帝,她病入膏肓,幾乎說成已經死了——現在馮妙蓮生龍活虎地站在皇帝麵前,這可怎麼說?
豈不是罪犯欺君???
馮夫人也急得麵色蒼白,尤其是從馮老爺口裡知道了真實情況之後,更是急得跳腳——雖然都是馮家的閨女沒錯,可她一點也不希望妙蓮好起來——這個庶出的女兒,一旦再一次回宮,肯定和自己的親女兒妙芝成為生冤家死對頭——再說,她在家廟這多年,大家都認定她落魄定了,根本沒人去照顧她,還將她的侍女和侍衛都撤了——如果她再一次飛黃騰達,難保她就不報複??
馮老爺本就嚇得發抖,又聽夫人不停地抱怨,更是三魂失去了兩魂,沒了主心骨,自己小跑路地到了家廟,想要當麵向皇帝賠罪,無奈,侍衛們卻把守了門口,不讓進去,說是不讓任何人打擾陛下。
馮老爺作好作歹,紅包也給侍衛們打點了無數,但無論如何,皇帝的答複隻有兩個字:不見!
看樣子,皇帝是鐵了心。
馮老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外麵硬著頭皮,心想,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大不了,還是自己的女兒,心一橫,也就無所謂了。
裡麵的拓跋宏,卻輕鬆愜意。
那時,已經夕陽西下了,一縷斜陽,把窗邊的花叢映照得分外的絢麗多姿。
他覺得有點困了,這些日子的出巡一直很勞頓,加上到了馮家後,懷著心事,根本不曾好好休息,如今見到了心愛的女子,又見她安然無恙,喜上眉梢,到後來,竟然倦意上來,根本扛不住。
“妙蓮,我好困……”
他打了個哈欠,伸了懶腰。
目光不由得看著那張床。
床上的被褥那麼整潔,又靠著窗戶,一些花藤蔓延下來,懸掛在窗戶邊,帶出很浪漫的色彩。
“陛下既然困倦……來人,護送陛下回去休息……”
“退下!朕今日就住在這裡,哪裡也不去了。你們在外守著,不許任何人打擾。”
他一邊說話,一邊已經伸展胳臂,躺了下去,非常舒服的,霸占了那張並不算大的木床。他個子高大,倒是把床占得滿滿的。
馮妙蓮又氣又急,又無可奈何。
待要罵他幾句,可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隻是默默地站在窗邊,一會兒,她轉身要出去,躡手躡腳地走過時,他翻一個身,長手長腳地伸出來,牢牢地將她拉住:“妙蓮……陪著我……”一個用力,便將她拉在了懷裡。
夕陽西斜,屋子昏暗,又是孤男寡女。
她的身子那麼柔軟,就像一朵剛剛浮出水麵的蓮花——他忽然想起二人的新婚之夜——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兩個人那麼青梅竹馬,那麼水到渠成,新婚的日子,他第一次知道男女之間的情事,知道男女之間還有這樣深刻的美好,這樣簡單的快樂——那些日子,他跟吸毒上癮似的,每天和她都是忘情的歡愛。
這些歡愛的日子,久違了。
現在,死灰複燃。
竟然比他麵對任何的女人——任何再新鮮再漂亮的女人都沒法比擬的那種渴望和激烈。
他的呼吸忽然變得那麼灼熱,那麼輕佻——就像體內積壓了許久許久的熱情,在心愛的女人麵前,再也忍不住噴發出來。
但是,那種反抗,幾乎是他想象不到的——絕對不是在賭氣,而是用儘了全力,拚命地掙紮,甚至聲音裡,已經有了驚懼的抽泣:“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妙蓮……”
他的呼吸更加急促——就如即將到嘴的美味,怎麼可能放棄?
不行,絕對不行!
尤其是她的發梢掃進他的嘴裡,帶著那種好聞的乾淨的清香味道,更如催情的迷藥,幾乎讓他徹徹底底失控了。
“妙蓮……”
她的身子被他牢牢抓住,他本就牛高馬大,而且平素也不是縱欲之人,常年的鍛煉,讓他的身子非常有力,現在抓住她,就如老鷹抓住了一隻小雞,身子就壓在了她的身上。
那是一種幾乎令人窒息的感覺。
就如她清楚地知道,他想要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