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打了她是痛快了,等皇帝回來怎麼辦?
打狗也得看主人麵,宮女挨了打不說,現在可以直接打自己了?
馮妙蓮但見馮妙芝居然囂張到這等地步,怒極反笑了,忽然上前一大步,大聲道:“馮妙芝,我倒要看看今天誰敢動我一根指頭?”
掌刑的宮女們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都如木偶人一般不動了。
馮妙芝見此情形更是大怒:“快去抓住這個賤婢,難道你們敢不聽本宮的命令?”
宮女們還是你看我我看你。
一個個依舊木然不動。
就連看熱鬨的妃嬪們見勢不妙也紛紛開溜了。
要打你馮皇後自己動手去,我們不敢!
馮皇後但見這樣的陣勢,她以皇後之尊當然不願意失去了分寸親自動手,否則豈不是潑婦了?但見寶珠二宮女在一邊鼻青臉腫的,而馮昭儀也丟了這麼一個大醜,自然是皇後占據了上風。
馮皇後這才冷笑一聲:“也罷,這一次就先饒了你這個不知規矩的馮昭儀!!!馮昭儀,你先回去背背烈女傳,學學婦德再說!擺駕回宮……”
這邊廂,馮皇後趾高氣昂地大搖大擺地走了。
那邊廂,馮昭儀和她的宮女們簡直如鬥敗的公雞。柳兒在一邊戰戰兢兢的低聲說:“娘娘,皇後真是太欺負人了……”
馮妙蓮沒有回答。
放眼四周,她知道叢林裡還有不少看好戲的目光。
都是等著看馮昭儀笑話的。
馮皇後這個下馬威,眾人都樂於看到。
此時她反而沒怎麼生氣,隻想起一個前所未有的問題:為何女人在爭寵的時候,爭鬥女人的時候,反而比男人更加狠毒得多?
“娘娘,等陛下回來……”
“住口,此事提也休提。”
宮女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難道娘娘就這麼白白吃了這麼大的虧?
“馬上把寶珠和陳嘉送回去好生治療。”
她但見兩個受辱的宮女哭得眼睛都紅腫了,長歎一聲,又看了看馮皇後趾高氣昂離去的方向,還有小孩子的大聲歡笑:“母後,母後……”
唉!
誰叫人家是正妻呢!
正妻處罰小妾這是家規。
而且,正妻還負責教導太子。
這兩個身份就是馮皇後的免死金牌。告訴拓跋宏又能如何?反而是自己失去了禮儀。
回到立正殿的時候,柳兒也在憤憤不平。真實的,賞花賞成這個樣子。
她送茶進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抱怨:“娘娘,我們不能就這樣算了,等陛下回來……”
“我說了提也不許再提!”
柳兒第一次見馮昭儀如此厲聲,嚇了一跳,立即退下去了。
這個馮昭儀,怎麼變性子了?
之前那麼烈性的一個女人,現在受了這樣的欺負也可以不聞不理?
馮妙蓮一直坐在貴妃椅上,她坐了很久。直到快到傍晚才起身慢慢走進屋子裡,呆了一會兒,找了兩件首飾出去。那是兩隻上等的翠綠鐲子。
寶珠和陳嘉接過賞賜,不由得喜出望外。就算挨了打也掩飾不了的驚喜。要知道就算昔日馮妙蓮對她們也多有賞賜,但無非是金銀之類的,這等上好的首飾宮女們是想都不敢想的,就算是賞賜給公主也算是好貨色了。
二人急忙謝恩。
馮妙蓮安慰了她們幾句又回到了房間。
這一夜,徹夜難眠。
但是,宮女們依舊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樣的恨,在心底越來越加深。
一招乾掉馮妙芝?
或者,這恨轉移到了拓跋宏的身上?
若不是他,自己豈會受到這樣的屈辱???
因為心底有恨,他的好,一切的妥協,一切的付出,變得那麼容易被抹殺。
所有的賬,都算在了他的身上。
但是,拓跋宏不知道。
那時候他正忙於處理政務,直到圓滿結束了才回到皇宮。
那是春暖花開的一天。
妃嬪們都結伴賞花。
馮昭儀自然也不例外。
她並不因為馮皇後發了一頓威風就不去禦花園了,相反,春光尚好,她天天去閒逛。馮皇後就算氣得牙癢癢也無濟於事。
掐指一算,又是一個朔日了,她早已打定主意,既然在禦花園宮女們不敢動手打馮昭儀,這一次朔望參拜皇後,如果那個死賤婢還敢裝病不來,自己自然有辦法懲罰她。
甚至連如何懲罰的具體措施她都想得一清二楚。
隻等朔望之日了。
偏偏還有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