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北武當的事情稍緩,日後自然多的是見麵的機會。”
一問一答,馮妙蓮不能插嘴。
“至少得用這一頓晚膳吧。”
葉伽沒法推辭。
正在這時,聽得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皇兄,皇嫂……呀……國師大人也來了?”
風一般地闖進來一個年輕女人,正是拓跋宏的妹妹彭城公主。彭城公主和鹹陽王一母所生,很早就許配了一戶豪門。但運氣不佳,出嫁不到一年丈夫就病死了,剛被鹹陽王接回宮中養著。
她才18歲,樣貌在鮮卑女子之中是很出色的,從小就是國師葉伽的粉絲。在她小時候時,和馮妙蓮的關係也不錯,不過在她出嫁前後,正是馮妙蓮生病回了家廟的幾年,二人之間就再也沒有了交往。
馮妙蓮見她進宮,何嘗不明白?這是鹹陽王要她來的。因為自從馮妙蓮做了皇後之後,鹹陽王和拓跋宏的關係就明顯疏遠了。就算把廢黜前皇後的理由淡化了,但鹹陽王早有風聞,其中最大的罪狀便是指出自己和馮妙芝內外結黨。
結黨之罪,對於任何王朝來說都是大忌,而且鹹陽王手握重兵,雖然之前皇兄對自己從來沒有任何芥蒂,但是之後呢?
自己的大敵馮妙蓮做了皇後之後,枕邊風吹起來,怎麼辦?
他十分惴惴,對馮妙蓮恨之入骨又無能為力,如今隻能借助妹妹一探虛實。
姑嫂見麵,倒也十分親熱。隻是一個新寡,一個剛做了皇後,兩個女人心底各自的滋味也就不細表。
彭城穿得可不像新寡,鮮卑人到洛陽不久,規矩也不嚴格,寡婦沒什麼守寡的說法,彭城一回來就花枝招展,鹹陽王也正幫她物色其他合適的改嫁對象。
拓跋宏見了妹妹倒也熱情,笑道:“彭城,朕很久沒見到你了,真巧,今晚就一起用膳。”
“我沒有叨擾到皇兄皇嫂吧?”
“哈哈,正好是家宴。”
彭城公主的目光滴溜溜地落在葉伽的身上。許久不見,葉伽更是顯得俊逸出塵。他那一身灰衣僧袍,不但沒有影響到他的形象,反而讓他呈現出更加的仙風道骨。葉伽淡然合手:“參見公主。”
她撅起嘴巴:“國師,你老是這樣生疏,真沒趣。你和皇嫂都是朋友,為何不能跟我成為朋友?”
拓跋宏哈哈大笑:“彭城不要胡說八道,葉伽和我們幾歲時就認識了,你怎能比?”
她大不服氣:“我才三歲就認識國師大人了呢……”
的確,她三歲時就在皇宮裡見過小葉伽。
眾人聽了,都嗬嗬笑起來。
就連馮妙蓮也笑了,同是女人豈會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她敏感地意識到,這個小姑子對葉伽很有好感,尤其是彭城火辣辣的目光落在葉伽臉上,毫不避諱。相信若不是因為葉伽是和尚,她早就猛地撲上去了。
也難怪,葉伽天生就這副樣貌,彆說男人,就是女人也罕有能如此,豈不攪動少女一池芳心?
禦膳房特意準備了一桌素食,就連拓跋宏心儀的獐子肉也撤下去了。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他的興致。葉伽也鎮定自若,有問必答。而彭城則在一邊助興,不停地給葉伽夾菜,親手添茶。
葉伽固然尷尬,拓跋宏也忍不住笑起來:“葉伽,如果你是衛青,我還真會讓彭城如願以償啊……”
漢武帝寡居的姐姐看上了大將軍衛青,要求下嫁給衛青,漢武帝就答應了。拓跋宏此言一出,彭城大大方方,雙眼發光:“皇兄,真的?”
“哈哈,你這個丫頭也不害臊,竟敢如此戲弄出家人……”
彭城公主撅起嘴巴:“國師這麼帥的男人,為何要出家嘛?而且我們北國還俗之人也那麼多……國師不如……”
“你這丫頭,越說越不像話了,就不怕得罪國師?”
彭城立即住口,吐了吐舌頭。
馮妙蓮不經意地轉眼,看到葉伽一臉平靜,他飲茶,吃東西不挑剔,份量也控製得很好。對於彭城的話就當沒聽見一樣。
她暗想,難道除了自己之外,還有許多女子曾經對他動心過?
不能怪彭城的輕慢,是因為他自己長得這般風采摸樣。
她心底長歎一聲,明明那個人就在身邊,可是每每都隔著許多人,隔著許多事情,甚至彆的女人還能公然地對他加以“調戲”——隻是自己不能。
膳畢,告辭的時間終究會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