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古道!
來到黃河上,我撐著一條船,像往常一樣,仿佛什麼也沒發生,繼續在黃河上捕魚。中午太陽一出來,整個黃河河麵上呈現一片金光,風景上佳。隻是不知,在這華麗的外表之下,黃河水底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像往常一樣,我駕船在河上,撒了三次網,捕了七條魚。再撒,便隻能撈些水草。放下漁網,坐在船上,我皺緊眉頭看著船艙內的七條魚。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我的命運,仿佛一開始就被注定。自從我十五歲那年開始捕魚,直到今天,兩年來每日無論多撒幾次漁網,都隻能捕撈七條魚,而且這七條魚大小、長短都分毫不差。
我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這種每日如同供奉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的命運像被束縛一般,無法掙脫。
我在黃河上呆了一天,晚上回村的時候,我特意去了祠堂。在門外,我看見龍王像依舊高坐神龕,那香爐內的青香和祠堂兩側的蠟燭,還是我早上去時那模樣,並沒有半分的損耗。
我一腳踏上祠堂門口的台階,“這。”我有些驚訝,想了想,我沒敢進去,而是回到家插上門,蒙頭躲在被子裡睡了一覺。也許是因為昨夜受了驚嚇又太過疲憊,很快我便入了夢鄉。
在夢裡,我夢見了爺爺,爺爺在黃河上撐船,船上站著一個青臉大漢。爺爺隻朝我笑並不說話,那黑臉大漢卻不看我,而是始終將雙手放在背後,叫嚷著讓爺爺快點撐船,似乎爺爺隻是他的奴隸。
我爺爺已經六十多歲,怎麼能讓這青臉大漢如此使喚。頓時,我心裡一團怒火直往上衝,我伸手指著那青臉大漢剛要開罵,“嘩!”的一聲,黃河水下突然突然鑽出一條黑色巨蟒,蛇身盤旋出水未露過半,便已有七八米之高。在短短幾秒之間,趁那青臉大漢尚未察覺,大蛇便一口咬下那青臉大漢的腦袋。頓時,場麵變得血腥不已,那青臉大漢渾身的血液直從脖頸噴湧而出。咬掉青臉大漢的腦袋之後,巨蟒一頭鑽入水中,飛濺而起的浪花被黑臉大漢的血液染成了紅色。
然而這並沒有結束。巨蟒鑽入水中,一截移動的蛇身如拱橋般外露在河麵上,數秒之後,蛇身開始變細,應該是蛇身的後半段。最終水上隻剩一截如竹竿般粗細的蛇尾,隻聽嘩啦一聲,蛇尾一擺,如黑鞭直抽向那大漢,生生將那沒了腦袋,正不停抽搐的大漢一鞭子給抽成了兩半。那大漢的肝膽肚腸散落在船上,再看時巨蟒已經不知所蹤,水下成團的黑影一閃即逝。我看見爺爺跪在船上,伸手在河麵上打撈著什麼。
沒一會兒,爺爺撈上那東西,腦袋一低吃了起來。我定睛一看,爺爺手裡正捧著一顆腥紅的人心。
“啊!”一聲驚呼,我從惡夢中醒來。陽光透過窗戶照入屋內,外麵已是大清早。深吸幾口氣定了神,我下床往外走。出村時,我去看了一眼祠堂,祠堂裡的一切都跟昨日一般,香燭並沒無損耗。
我如往常般打了魚,由於村裡隻剩下我一個人,黃河上一片死寂。在這青天白日大暖陽下,我看著金光燦爛的黃河,心裡也是一陣的發虛。可能是因為昨晚那個夢,我一直害怕黃河水底會冒出一條黑色巨蟒咬掉我的腦袋,蛇尾劈開我的身子。
就這樣,我惶惶恐恐呆在黃河上直到午後。吃了幾口乾糧過後,我正準備小憩一會兒。河對岸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背了一個軍用旅行包,戴個鴨舌帽,站在岸邊不停朝我揮手示意。看來,那人是想過河。我把船撐過去問他“朋友,你想到哪裡去?”
那人笑看著我說“船家,你好,我是來旅遊的,我想到河對麵去,你能送我過河嗎?”
“嗯。”我點點頭便讓那人上了船。很快,我將船撐過河,讓他上了岸。在船上,他告訴我說他信趙,叫趙德龍,上岸之後,他從包裡拿出一張十塊的紙幣非要給我,我推拖不得,隻好收下。
我看著手裡的十塊錢笑笑,然後再次將船撐到樹蔭下休息。我剛躺在船上便想起陳家村裡空無一人,那趙德龍要是進了我們村子發現沒人,他把這個消息帶出去,上麵派人查下來,那可就壞了。
我趕緊起身上岸,快步朝村子跑去。上了路,我看見趙德龍已經走到了村口。“壞了!”我一聲大叫,趕緊開口喊他說“趙德龍,趙德龍,你等一等,你給我的紙幣是假的,你等一等。”
趙德龍回頭看了我一眼,眉頭先是一皺,後來又舒展開,朝我微笑。我心裡焦急,零時想到這個辦法把他拖住,也不知能管多久。急匆匆跑到村口,我一邊大口大口喘息,一邊想應該如何跟他解釋才好。可我還沒開口,他便先說道“船家,你來的正好,我對黃河一帶並不熟悉,被人換了假錢也是小事,我待會兒跟你換張真的就行。不過,還勞煩你告訴我,這裡四周都是荒草,為何卻在此處卻獨有如此平整的一塊空地?”說著,趙應老回頭看了一眼村子,“而且,這空地上還留下了許多縱橫往來的路徑,像是常年有人走動,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什麼!”我一聲驚呼,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陳家村。這好好的一座陳家村,難道趙應龍看不見?
“空地?”
“路徑?”
趙德龍剛才說的話反複在我腦海裡回響,我站在原地呆了呆,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會看不見呢?!怎麼會看不見呢?!正想著,我感覺肩膀被人一觸,耳邊傳來趙德龍的聲音“船家,你沒事兒吧?看來你也不知道這片空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這裡還真是奇怪啊。”
說著,趙德龍一邊從背包裡掏錢和相機,一邊歎著氣說“唉,管它的呢,先照一張再說吧,畢竟這也算是我黃河之旅的一部分。”
趙德龍拿著十塊錢跟我互換之後,便拿著相機按下快門拍照。我心裡覺得奇怪,回過神,忙朝他喊道“彆,彆拍!”可惜,我說話的時他已經按下了快門。隻聽哢擦一聲,他已經拍了照片。
拍完照之後,趙德龍朝我笑笑,伸手按著我的肩膀說“好了,就是一塊空地而已,彆大驚小怪。船家,你還是先看看你手上的十塊錢是不是假的,我走之後,可就換不了咯。”
趙德龍說話,帶了一點小幽默,我能感覺的出,他是一個好人。我扭頭看向他說“要不,我們還是把照片刪了吧,我覺得這地方有點奇怪。”
“好,好,好,我回去就刪。”趙德龍嘴上敷衍了我幾句,他可能覺得我腦子有些問題,匆匆告彆之後,他踏上直通村尾的那條道走了。我看的仔細,路上他並沒做任何的轉折,說明他真的沒看見村子。
趙德龍走後,我不敢回村子,就呆在外麵船上過夜。船篷雖然前後通風,但卻好過露宿河邊,一連五天,我都呆在船上。直到第六天淩晨,我看見村子的祠堂裡透射出的微弱燭光消失,我才打定主意早上回村去看看。
後半夜我沒睡覺,挨到早上太陽出來,感覺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我才上岸回村。走在回村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算起村裡人全死那晚,直到昨天,總共七天的時間,昨天應該是頭七。在這七天裡,祠堂裡的燭火、青香沒有半分的折損。昨天夜裡,過了十二點,村子祠堂裡的燭火便熄了,這些怕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