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古道!
想著,我撒丫子就跑。果然,還沒跑到岸邊,我便遠遠看見龍王爺神像佇立在船頭。那神像正麵朝向我,像是在等待一般。看見我跑來,“撲通”一聲,神像自己跳進河裡,順著水流往下遊漂去。
頓時,我身型一滯,這神像咋會自己跳進河裡呢?眼看神像落入水中越飄越遠,我來不及多想,快速跑到岸邊。解了木樁上的船繩,我跳進船內,一竿子撐水裡,頓時,船身像受了魔力一般,如離弦之箭快速追了上去。
說也奇怪,我手裡拿著竹竿,無論怎樣劃水,用多大力氣,船速都沒增加,就這樣始終跟在水中漂浮的神像後麵,保持著五米左右的距離。後來,我心裡生疑,便將竹竿從水裡抽出,結果船速仍舊沒有絲毫的改變。
我眉頭緊皺,看來這神像是想帶我去一個地方。我不禁在心裡想,這神像會帶我去哪兒呢?後來,漂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神像停了下來,靜靜浮在水麵,沒有絲毫的移動,仿佛不受水流的影響。
我撐船靠過去看了看,這四周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隻是河裡的水藻要多了一些。撈起神像之後,我看天色不早,便將船掉頭準備回去。哪知我剛將竹竿插入水中便再也拔不出來,看樣子是被水下的藻類給纏住。我用力一攪想將竹竿拔出,不攪還好,一攪水藻類越纏越緊,到後來,就連拖動都難。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夕陽已在山上。耗儘力氣,連拔幾次之後,我癱坐在船上劇烈喘息。漸變柔和的陽光透過水麵,照在水下安靜搖擺的水藻身上,那細長的水藻看起來就像長蛇一般,不停蠕動的身軀讓我心裡發冷發寒。我想起了夢中那黑色巨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呸!”我站起身,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接著,我握住竹竿便開始發力往上拉,就在這時,一團巨大、烏黑呈長條狀的黑影從水藻中穿過,我在船上看的仔細,那東西絕對是蛇,而且還是巨型蟒蛇!
我看著那蟒蛇,手裡握著竹竿不敢動。我不敢驚擾它,這東西才真的是水下的妖怪!它若出水纏住船身,那巨大蛇身帶來的緊握力足以把船身捏碎,致使船身化為碎木。而我一但落入水中,更不可能有什麼喘息的機會。二兩半斤骨血從水下湧上,染成一片腥紅。
那黑蛇的蛇身在船下穿過了足有十幾秒才過儘,到了彆處,又在水下盤繞卷做一團,接著緩緩向上做龍飛升狀,惹得水麵浮起一團又一團的漩渦,我見了心裡驚駭不已。這龍王爺的神像帶我來此,到底有何目的,難道隻是為了讓我看一眼這條黑色的巨大蟒蛇不成?
正當我驚訝之時,水下又出現一條黑色巨蟒,那條黑色的巨蟒以同樣的方式從水下穿過。接著,是第三條,第四條,第五條,直到第九條!我的天,我幾乎被嚇跪在船上。這裡居然同時出現了九條黑色巨蟒,這不是夢吧!不是夢吧!我拚命搖頭,並不停用手拍打自己的臉,希望自己能快些從夢中醒來。
然而臉上傳來的疼痛告訴我,這些並不是夢!而且,接下來發生了更詭異的一幕。那九條黑色巨蟒從船下的水底穿過之後,並未遊走。因為船停在黃河河心,很快,我便看見以船為中心,四周九個不同、等距的位置幾乎同時出現一個漩渦,這九個漩渦大小相同,在河麵上停留的時間也大致相等。
看見這九個漩渦時,我麵色一冷,我瞬間明白,剛剛僅僅是個開始!
那九個漩渦消失過後,我聽見咯咯咯,咯咯咯不停細微碰撞的聲音,而且這聲音聽起來十分清晰,離我並不遠。我低頭一看,原來是龍王爺的神像在不停的震動。我眉頭緊皺,心裡不知這神像把我帶過來到底是要乾什麼,但看起來水下那九條巨蟒似乎和這龍王爺有些不合,他們是敵對的。
沒一會兒,水下似乎出了異況。那九條黑色巨蟒不知乾了些什麼,本來還流動的河水突然停住,緊接著,以船為中心的偌大一個圓範圍內,水流開始旋轉起來,水流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本來平順的河麵,陡然拉起一圈水做的斜坡,而且斜坡越拉越高,小船四周平順的水麵越來越窄,如果有人在外麵看見,那現在的黃河河麵,應該已經形成一個如同天災般橫跨黃河兩岸的巨大漩渦,水牆是弧麵。眼看小船即將被巨型漩渦吞沒,船下平坦的水麵已經不足三米。
就在這時,船下冒出一個足有兩米寬的圓形水柱將船給頂了起來,小船也算勉強脫離了漩渦。站在高處,我往下一看,隻見水中那九條黑色巨蟒首尾相接,形成一個巨型圓環,正飛快的旋轉著。原來,漩渦就是這樣產生的。
水柱將小船托起後,漩渦轉速猛增。水柱剛開始還支撐平穩,但隨著巨型漩渦轉速的增強,水柱開始不停搖晃,眼看就要支撐不住。就在這時,船上的龍王神像突然跳入水中,緊接著,漩渦底端金光頻閃數次。
沒一會兒,水下似乎失去了動力,漩渦的轉速極具減弱,一點點平順的水麵自漩渦底部拓展開來,最終合平至整個水麵。水麵恢複平靜之後,水柱緩緩下降,將小船再次放回水麵。
跪在船上,我看向水下用力吞了吞口水。我在等,等那龍王爺的神像飛上來。果不其然,過了幾分鐘,水裡再次躍出兩排金色鯉魚。依然是一排九條,兩排並列而來。最後一次跳躍,水下金光頻閃數次,那龍王爺的神像破水而出,直接飛入我懷中。
我看著懷裡的神像,身子一直在顫抖,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那天帶走爺爺的是巨型漩渦,今天出現的,也是巨型漩渦。然而,今天是龍王爺的神像顯靈救了我,若非龍王爺的神像在,我今天必死無疑。難道,我錯怪了龍王爺不成?龍王爺一直在幫我,帶走爺爺的另有其人?
如果說龍王爺要殺我,今日必定不會出手,至少在這件事情上,龍王爺應該是站在我這邊的。現在,整件事情變得撲朔迷離,到底是誰殺了爺爺,是誰殺了村裡人?為何龍王爺一連七日不受祠堂的香火,龍王爺有通天的本事,為何眼睜睜看見供奉自己的村民被殺扔在地窖?那晚救我的淹死鬼,他到底是正是邪?他救我出來是否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村裡人死後,為何鬼魂全下了黃河?
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好好的一個陳家村會變成這樣!
“啊!”我仰頭朝天怒吼,可回答我的隻有水潮聲和四周無儘的沉寂。
後來,我抱著龍王爺的神像回到了家。竹竿早消失在漩渦過後的河麵,是龍王爺用神力讓船從下遊逆流回來的。回來之後,雖然十分疲憊,但我還是沐浴淨身,給龍王爺的神像上了一炷青香。
收拾完躺在床上,我雖然很疲憊,但卻睡不著。最近這幾天發生的諸多問題在我腦子裡反複作響,今天龍王爺的神像帶我去見那九條黑色巨蟒,是不是在給我線索?龍王爺是一直在幫我的沒錯,可那想害我,想害陳家村的人又是誰呢?
也不知想了多久,直到後來,我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起來,又是一個大晴天,不過這時已經是九點左右。出來看了一下龍王爺的神像,上了炷香後,我拿了錢便往縣城去。
附近幾個村,是沒有種竹子的,想要再製作一根竹竿,那得到縣城裡去買。到了縣城,路過政府的時候,我看見那裡圍了許多人,還能隱隱聽見女人的哭泣聲。我有些好奇,便一頭紮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