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熊治依舊記得那三具枯骨的手掌都是放在神龕的基座上。
而且其中一具枯骨的手掌指骨居然深深紮入了堅硬的青石基座內。
熊治便憑著記憶去神龕的基座上查看,結果他找到了幾節被折斷的指骨。
熊治一想,這枯骨的指骨由於紮入了基座內,清理枯骨的人要移開枯骨,便隻能將紮進基座的部分指骨給折斷了。
看那紮進基座裡的指骨,你便可以想象當時這位傲劍山莊的弟子是費了多大的勁氣護持,才讓自己的手指都紮進了基座中去。
可他為何要調集如此大的勁氣,對著青石基座如此費力乾嘛呢?
熊治仔細回憶當時三具枯骨的姿勢,自己則在腦海中複原當時的場景。
根據枯骨的姿勢,以及他們手掌指骨和基座接觸的部位,熊治推斷這三具枯骨當時應該是想用力推動神龕。
熊治暗思,他們為何要推動這座神龕呢?
思來想去,熊治認定他們這麼做一定是為了隱藏什麼。
現在熊治已經知道先祖華英那首詩中的玄妙,他結合此事一想,心中是豁然開朗。
佛前三丈之地,一定是指的神龕前三丈遠的地麵。
這三具枯骨應該是當時傲劍山莊的嫡係傳人,而且極有可能就是當時的莊主。
三位先祖之所以要推移這座神龕,一定是想到萬一彆人知道了華英那首詩,又破解了詩中隱喻之秘密,那就一定會來這裡尋找華英的練功心得。
他們將神龕推離基準位置,那就可以保護秘密。
不過熊治想來,這神龕如此沉重!三位先祖定是還沒來得及推開這座神龕,就被蜂擁而入的死士們所殺了。
而臨終前一位先祖則聚集全身功力想要推動神龕,以至手掌的指骨深深紮進了神龕的青石基座內。
想明白了這點,熊治的心中滿是傷痛!
壓抑住心間湧起的悲傷,熊治細看這石屋的地麵,卻都是用一塊塊幽青色的巨大山石鋪墊而成的。
熊治暗地裡丈量好距離,做下印記去檢查離神龕三丈之處的地麵。
那處地麵正好是六尺見方的一整塊山石鋪墊的。
而後熊治則假做發癲,用石塊去敲擊那塊山石。
那塊山石極為堅硬,敲擊時發出的聲音非常沉悶、堅實,下麵不像是空的。
於是熊治便天天坐在那裡,盯著地麵裝出一副呆傻的摸樣。
其實熊治是在仔細查驗那一整塊鋪成地麵的山石。
而長時間的細心觀察,熊治終於發現那山石中間似乎有道非常細密的裂縫。
這道裂縫不大,約兩三寸長短,位置正處於這一整塊山石的中間。
而且裂縫的兩端還有裂開的一條細密紋路貫穿了頭尾。
因為這裂縫與裂紋太細小了,隻要上麵落上一些灰塵,你就無法看見這些。
起先熊治還把這些都當成了山石原本就有的紋理。
但最後熊治斷定這不是山石原本就有的紋理,因為它太有規律了,不像是自然生成的。
發現了裂縫後,熊治的心頭一動,或許這道裂縫暗含著什麼。
可這道裂縫到底蘊含著什麼,熊治一直琢磨不出來。
今夜熊治又在這裡琢磨,卻不想自己的徒兒倪福居然會在自己眼前出現。
剛看見摘掉麵具的倪福時,熊治不敢相信,直到聽見了倪福說話,熊治這才明白眼前這位的確是自己的徒弟倪福。
一把將倪福從地上拽起來,熊治急聲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為師被關於此地的?你看見李傑了嗎?”
李傑、這是最讓熊治擔心的人。
熊治安排李傑返回去報信,如果烈蓉和倪福的出現是李傑傳信的功勞,那熊治倒可以安心,因為這說明李傑是回到了雲夢山脈,李傑是安全的。
在熊治剛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又不敢去問烈蓉是否見到了李傑。
所以現在熊治急於想從倪福這裡得到好的答複。
可是倪福聽熊治詢問李傑的事情,他便有幾分茫然了。
因為倪福他們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李傑,也沒有李傑的任何消息。
倪福以為李傑是跟在師父身邊的,師父有難了,師父身邊的李傑應該是被抓住了。
倪福以為熊治應該是知道跟在他身邊的李傑出了什麼事。
可沒想到熊治竟然問自己見沒見過李傑,倪福當然覺得茫然。
倪福搖了搖頭,疑惑地反問道“李傑師弟、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師父、李傑、李傑他不是一直都跟您在一塊兒的嗎?李傑的情況您應該知道啊”
聽倪福這麼一說,熊治的心裡便咯噔的一下,他隻覺得是通體冰涼!
熊治呢喃道“那、那你說說,你是怎麼知道我被關於此地的呢?”
倪福見熊治的表情不對,他心裡也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於是倪福就將黃玨去大理郡的雲夢山脈送‘易筋經’的手抄本,說起了熊治的事情,大家十分記掛和擔心熊治,屠勝便安排他和烏塗容玉、黃玨前往溫嶺峰查訪以及隨後發生的種種事情是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當熊治聽到百盛鏢局巨變、黃勝被害,以及煙柳鎮的鐵匠鋪被搗毀,付成、竇英、牛皓三人遇難的事情時,他是心中悲憤不已!
而屠勝不顧自己年老體衰、身體不好,克服路途遙遠,親自來此營救,這又讓熊治的心裡滿是感激之情!
隨著倪福的述說,熊治知道了烈蓉是怎麼來到的華山,也知道倪福已將自己的真實姓名告訴了烈蓉。
倪福還將自己和屠勝、李蓮喜這幾天在山腳下的小村裡探聽到的情況說了遍。
倪福告訴師父,九道山莊與密宗現在都隻是在懷疑他是熊治,並不能確定,所以才會將他關於此地。
聽了這些,熊治便明白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烈蓉並沒有對烈楓吐露實情。
心地善良的烈蓉始終在為熊治保守著身世的秘密。
熊治的心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