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畜生,哀家還以為你能改邪歸正做一個好皇帝,卻沒想到你仍然冥頑不靈,要對自己的祖母下黑手,真是太放肆了”
耶律阮坐在原地紋絲不動冷笑道。
“朕這點手段,比起祖母您還不值一提!隻是朕還沒有弄明白,您當時為什麼要心慈手軟?如果您的態度再強硬一些,那麼成為階下囚的人,那一定是我,隻可惜沒有如果”
蕭錦娘氣的嘴唇發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耶律阮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對了,過兩天就是太祖的忌日了,太祖給朕托夢說您斷了一隻手當作陪葬,這還遠遠不夠,一定讓你親自去陪他,依朕看事不宜遲現在您就動身去吧!對了楚王已經先行一步,或許在路上你們倆能碰到,還能敘敘舊,聊聊彆的”
蕭錦娘剛想破口大罵,卻一口氣沒喘上來,暈了過去,等蕭錦娘在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西樓了,而和他一牆之隔的就是耶律平,蕭錦娘起初並不知道,而是通過牆上的小圓孔,看到他的。
“蕭蕭你醒了,你不知道,你已經睡了三天了,阮兒這個小畜生不知道在酒裡下了什麼藥,三天了我的頭還是那麼疼!”
蕭蕭是耶律平對蕭錦娘的愛稱。
蕭錦娘不知道耶律平這些天都經曆了什麼,但是能從他的臉上看得出,這些天肯定讓他很難熬,以至於他臉上往日的英氣不在,反倒多了一些世俗的滄桑。
“楚王殿下你彆擔心,咱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我的這個孫子還隻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傻小子,他那些小手段都是我交給他的,他不會對咱們怎麼樣的,況且我是他的祖母,你是他爺爺輩的人,他不會把他們怎麼樣的!”
彆看蕭錦娘說的這麼自信,其實她的心裡很慌,他也不知道耶律阮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她這麼說完全是出於安慰耶律平。
耶律平隻是歎歎氣,並沒有說些什麼。
在這個暗無天日的西樓裡,耶律平和蕭錦娘開始回憶起年輕時候的事情,也算給無聊的日子平添幾多趣味吧。
“蕭蕭,你下輩子還是做個有心計的人吧!這一世就因為你太過於善良總是遭人算計!有多少次如果不是因為我及時出現,你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聽到耶律平的牢騷,蕭錦娘不緊不慢的回道。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隻是礙於我的身份,你的麵子才沒有好好對你說一聲謝謝!這輩子就這樣了,下一輩子我一定要按照你說的那樣去活才不會辜負大好人生”
耶律平努力的發出幾聲乾笑。
“你這個老太婆到老了還是這麼有趣,不過話說回來,這輩子我守著你實在是守夠了,下一輩子如果你真的如你說的那樣去活,可不可以換你守著我!”
透過牆上的小圓孔,蕭錦娘看不清耶律平的麵孔,但是卻看得到他低著頭,表情嚴肅,仿佛一臉認真的樣子。
蕭錦娘此刻心內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呆呆的望著他。
該來的總會來,一刻也不會遲到。
平日裡怎麼都不會開的房門,卻被人忽然打開,一群人急匆匆的來到兩個人的房間麵前,其中一個為首的拿出聖旨大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行皇帝之後婦人蕭氏有違祖製乾預政事,遼之罪人也,幾危社稷實乃罪無可赦本應斬首示眾,且因其年老,特禦賜鴆酒留其全屍,欽此!”
當小太監將準備好的鴆酒端到蕭錦娘的麵前時,透過牆上的小圓孔,她看到耶律平早已經把那杯毒酒一飲而下,並且還大聲嚷嚷一杯不夠,還要再來一杯。
“楚王殿下,你且慢點喝,等等我呀!”
耶律平一杯接著一杯,喝個痛快仿佛這杯酒像是添加了什麼甜味一樣。
“聽人說黃泉路上多曲折,有大鬼小鬼纏身,我久經沙場,什麼沒見過,隻是苦了你,我先過去幫你探探路,幫你打點打點,你再過去就不會受那邊的欺負!”
蕭錦娘也不知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劇痛,總之他眼中的淚水劈裡啪啦的掉了下來,像是開閘放水的堤壩。
要說蕭錦娘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本來他們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世事難料錯過了一時就錯過了一世。錯過了一次便永遠都不會再從頭開始了。
當蕭錦娘緩緩的倒在地上打算做一個長長的美夢時,她的思緒忽然飛出好遠,飛到了那一年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