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無痕!
玉井君覥著臉,嘿嘿地笑望著比他高將近一個頭的鬆改。
鬆改看著玉井君,唇邊忽展開一個輕笑,道“我也是初到,這屋內還雜亂無章,不敢請客入內,望玉井君多多體諒。”
玉井君暼到那宅院門口新掛上的燈籠,想他也是風塵仆仆,不過自己也是將來要繼承族長之位的,就大度點,不同他計較這些。
他滿意地點點頭,下巴上雙層的軟肉便是一伸一縮。他露出一副我理解的樣子,道“那便不叨擾鬆改兄。”說完,他拱拱手,晃著身子往另一院中去了。
鬆改不知道這玉井君在那短短一瞬竟是思考了那麼多,隻覺得這人煩的很,如今瞧不見了真是全身暢快。
他關門落鎖,亮了一盞小燈在書房。長夜已然過半,可他又如何能安穩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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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早晨格外冷,鬆潘是被敲門聲鬨醒的。
“來了來了!”他打開門,門口站著的是鬆井。
“我來喚鬆改兄和我一同去會廳。”鬆井今日換了一身華貴的衣裳,可袖口領口皆磨出了毛,看著十分老舊。
自負高傲的玉井君見鬆潘望向他的領口,略微覺得有些不適。他也是知曉這衣服的弊病,這些細節,那麼在意乾嘛!
鬆井伸出肥厚的手拂了拂肩上不存在的灰塵,努力咳了聲意圖提醒鬆潘。
鬆潘被咳嗽一驚,這才回過神,急忙答道“鬆改少爺一早便出去了,如今不在宅院內。”
縱使鬆玉天剛蒙蒙亮就來擾人清夢,可鬆改依舊不見了,隻留下一張字條告訴他,自己沒跑路,讓他放心。
鬆潘看著猶豫不決的鬆井,又開口道“不如我等先行去會廳等候,改少爺或許隨後就來。”
找不到鬆改的人,也隻能這般。玉井君對鬆潘一口一個“改少爺”滿是不屑,也不見他叫自己“井少爺”。族長唯一的兒子便了不起?鬆井鼻孔翻上了天。那個鬆改,昨日見他反應愚鈍,到底是不如自己有能力。
鬆潘鎖好院門,二人便一同前去會廳。
會廳無人,鬆井便撿了個靠上的位次坐著,他先來這裡,自然是想多一份主動權。
等了近一個時辰,鬆肖和其他兩位長老跨進門,便看見癱在椅內的鬆井和規規矩矩站在一旁的鬆潘。
鬆潘向各個長老問了好,得了允,便向下首坐了。
鬆二長老瞪了一眼把椅子塞得滿當的玉井君,玉井君這才意識到,便奮力地從椅子中脫身,朝各位長老行了禮。
長老坐定後,廳堂又來了二人。一人仿學堂夫子那般的打扮,清爽布衣,顯得文文弱弱;另一人則是穿的及其精貴,衣上著金絲繡成的雀鳥,發間還彆了珍珠。
那文弱之人靠著玉井君坐了,玉井君嫌棄地撇了一眼,便挪開了身子。
而一身華貴的那人身上的香包熏得人直發暈,鬆潘默默地挪遠了點。
一廳人隻等鬆改。
鬆潘有些著急,雖說鬆改說不會跑了,可那也畢竟隻是他說。
“他會來的。”鬆二長老摸了一把胡須,他看著鬆改長大,鬆改既然願意回來,定不會就這樣躲著。
話音剛落,鬆改著一身白衣,踏進廳堂。
他鞋邊還粘著枯黃的草屑,衣擺也打濕了不少,這顯然是上山了。
鬆潘仔細地看著,改少爺一大早上山乾嘛?
“你來了便坐下。”大長老招呼道。
鬆改隻看了一眼三位老人家,便撿了鬆潘旁的位置坐。
“人都來齊了,我便說說把你們叫來的緣由。”大長老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