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無痕!
“小爺我能找到你也拿不了。”那器靈翻了個白眼,嗆聲道。
“我拿不拿得了是我的事,”雲莧打量了那拂塵一眼,聲音中透著滿滿的鄙夷,”你不會是找不到吧?”
說彆的還好,說他能力不行可算是踩到底線,那器靈氣得上上下下直打轉,聲音又大了幾分,“現在就同我走!我怎麼會找不到?你給爺瞧清楚!”
雲莧怕他過一陣子清醒過來,趕忙跳下椅子,拿起那白玉拂塵,對著飄在空中氣得滿臉通紅的器靈道“那你可得好好證明下自己。”
隨著門開,一陣寒風卷進屋裡,雲莧見狀又從櫃裡取了件厚實的衣裳。
夜色已然沉降,外頭正刮夾雜著大朵雪花的寒風,吹得器靈不住地搖。雲莧衣裳都穿整齊了,那器靈感受到外頭天氣惡劣,便一下子躺在桌子上死活不出門。
“不去不去不去,太過寒冷開啟法陣會有偏差的。”
嚷嚷完這句,他沒等到雲莧的回應,又突然騰起來,極度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眸子中暗暗閃著光,“你就是我給折了我也不出去。”
雲莧聽聞這話,爽利地關上門把拂塵丟回桌上,隻淡定地扔出一個字,“行。”
器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滯在空中愣了幾秒,這不對啊?她怎不威脅我?器靈同坐回椅子的雲莧互相瞪著,一眼中是濃濃的懷疑,另一眼中則平靜如水。
終於,器靈撐不住,開口同雲莧提條件,“我可以幫你尋寶貝,但你要幫我恢複正常身子。”說著指指自己消失的下半身。
“可惜了,難得你一腔情意,我對寶貝不感興趣。”雲莧微微勾唇,淡淡地注視著器靈,這東西吸引不到她,那些惹人爭搶的法寶極容易招麻煩,安穩度日不好麼?
器靈似是感受到雲莧心中真的毫無波瀾,便長歎一口氣,精神頹廢。
“也罷,我這種本體生得就是如此不討喜的,等這些年,果真無一人願意幫我。”
他垂頭似在忍耐些什麼,整個靈體忽閃忽滅的,忽地一下鑽進拂塵中,後再無反應。
雲莧盯拂塵盯了許久,拂塵似凡物般,隻靜靜地躺在桌上。雲莧撐著腦袋,心中不住地回味器靈最後說的那句話,聽他說的還蠻可憐,幫他……也無妨吧……可這家夥誆人怎麼辦?看他那樣子,又怕是真的……
罷了,被騙就被騙,大不了撅了他。雲莧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默默地瞟了拂塵一眼,便進內間上床歇息了。
那器靈感知到雲莧睡熟,探頭探腦地從拂塵頂端鑽出。
“你彆想些不該的,準吃不了兜著走。”黑暗的角落裡忽現出一瘦高人影,開口警告道。
器靈見此人便抬起高傲的下巴,耳畔紅色晶石隨著動作搖晃,“哼,若我有鼎盛時期百分之一的力量,你根本站不到我跟前來。”
“你隻知趁口舌之快,我何時說過是我了,他放在千年前你不是照樣得忌憚。”那男子並不惱怒,隻淡淡陳述著。
這句話又戳到那器靈的痛腳,他皺皺鼻子,想張口大罵又擔心吵醒雲莧,硬生生地把聲音壓下,“誰要同他比!”
“你自己掂量清楚了。”那男子隻留下這一句話,便消失在牆角處。
器靈恨恨地磨了磨虎牙,浮在空中氣惱許久,又鑽回那拂塵裡頭去了。
次日天明,雲莧用食指按著著拂塵手持處在桌上滾,企圖喚那器靈出來。
“有話好好說!搓我作甚!”
“咳,你昨日不是說……”
器靈聽雲莧這般講,霎時間紅了一圈眼眶,“爺什麼都不曾說過,你耳朵有毛病!”
那圈紅慢慢往麵上蔓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那你今天同我說說唄。”雲莧撐著腦袋笑道。
“說了你又不幫我!”器靈扭頭瞪她,濕漉漉的眼睛配氣得鼓起的腮幫子,在雲莧看來,就一稚氣未脫的少年在耍性子。
“我幫你。”雲莧聲音放柔,“莫哭了。”
“你說的,可不許騙我!”
“騙你我小狗。”
二人達成了奇怪的協議後,器靈穩穩地停在拂塵上方,略有些羞澀開口道“姐姐叫我梁亥便是。”
雲莧那欲言又止,聽梁亥又張口控訴道。
“我原是一真人隨身之物,幫真人尋了不少寶貝,千年前偶得靈智,誰知真人已然故去,我也幾經輾轉,前後遇到了許多人。”
說到這,梁亥頓了一頓,哽咽道“可惜遇人不淑。”
“先是一人奴役我,也不好生對我,將我這等寶貝胡亂同些雜物放在一塊,致使我長須糾結,最後一剪子給我剪了。”梁亥一聲哀嚎,拿袖子胡亂抹著淚。
“而後那些人均是利用我,利用完便找些理由搪塞過去,也不幫我修複,我因長須被剪法力弱了許多,那些人尋寶不如意時便咒罵我。”
他雙手捂臉,傷心至極。
雲莧也不知怎麼安慰,隻得摸摸白玉拂塵,道“我幫你我幫你,莫哭莫哭。”
好半天梁亥才止住淚,緩了口氣道“修補我可難,你這等小妖,真的可以嗎?”
雲莧挑眉,麵上卻不帶不悅,“你若是覺得我能力不足,大可找彆人去,何必在我跟前哭哭啼啼?”
梁亥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隻耷拉著眉眼,道“我信你能幫我,我如今也隻能倚仗你了。”
“想清楚就說道說道,你這禿毛和靈力,應該怎麼修複?”
雲莧將僅剩的幾根長須捋了捋,直直地望著梁亥的微紅的眼瞳。
“還有,你可比我大多了,莫叫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