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燕剛想要阻止,結果卻被叔宥一手攔了下來。
他將那琴台之上的琴掃到一旁,隨後將外袍鋪在了上麵。
豎起沾染了鮮血的手指,直接就在那衣衫之上做書曰“宥本布衣,遊士之子。母為婢,受命與鄭氏世子妃。惜命多舛,受世子妃所連累,母早亡,為先王所害。
為複仇,假先嫡世子之名,托庇於鄭氏。
而後…”
他用血水書寫,在一件外袍之上詳細的描述了自己的生平,同樣也包括他借助姬婉之手,篡取王位的事跡。
當他寫完了這一卷書信之後,一邊癱坐在地上等候,一邊與他對麵的墨燕閒談。
並非所有人都識字,墨燕恰好就是武功高強,卻並不識字的那一類人。
他沒有看懂書信上的內容,但是他卻能讀叔宥話語之間的決絕。
“回去告訴秦侯,叔宥雖負了大周,卻從未負過狐丘家,也未負過秦侯。
順便,再替我告誡秦侯,為君者,且莫要被私情左右。
世子伯仁身在秦國的事情,姬婉早就猜到了。
他若是有心匡扶周王室,便可借助這血書,以世子伯仁的身份討伐周國。
若是心存王霸之誌,便請他暫存血書,將來借此脫離周室,也不至於落得一個背主之臣的罵名。
這,便算是我臨終之時,贈予秦侯老友的禮物吧。”
墨燕難以置信的盯著麵前的叔宥,實在難以相信這封血書之上的內容到底是什麼,竟然能夠擁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但他還是鄭重的收下了血書,再次向叔宥確認道“先生,你的宮門外並沒有任何一名護衛把守,您隨時可以跟在下一起,真的要留在這裡嗎?”
他的話音落下之時,叔宥當即笑著擺手說道“去吧,我若是活著,這卷血書便沒了那麼大的威力。
況且,我也想要親眼看看,哪位驕傲的殿下在得知真相之後會是何等的憤怒。”
墨燕無奈,隻能夠帶著血書轉身離開。
現如今的秦侯並不在鹹陽,所以太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而就在他剛剛離開之後不久,誌得意滿的姬婉懷抱著他們的兒子來到了叔宥的麵前。
“看來,王叔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望著赤裸著上身的叔宥,姬婉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笑意。
就在她準備上前寵幸這個被她“馴服”的男人之時,男人卻是突然間展顏一笑。
“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極為洪亮,洪亮得有些嚇人。
原本正準備上前的姬婉黛眉微蹙,眸光中的魅意悄然消散,逐漸化作了一絲絲的寒芒。
“你,笑什麼?”
姬婉麵色冰冷的寒聲問道。
叔宥的臉上掛著嘲諷的笑,隨即緩緩的開口向她訴說了事情的真相。
不久之後,寢宮之中傳出一陣陣歇斯底裡的咆哮之聲。
隨後是各種各樣的器皿落地的聲音響起。
等到半個時辰之後,發泄完的內心怒火的姬婉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你威脅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