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不過二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可不是周天子那種老眼昏花之輩。
智伯尹既然敢在這個時候向他伸爪,那他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容忍。
畢竟就在他來到智氏大營的時候,趙無疆便已經替他做好了準備。
於是他毫不客氣的開口拒絕道“君國之重,莫重於繼嗣。
先夫人趙氏,賢良淑德,德才兼備,女子楷模,雖不幸喪於產厄之災,卻也為寡人誕下公子。
寡人曾言,首誕公子者為正室,嫡長子為世子。
而今,智氏是想要寡人食言嗎?”
他話音落下之時,眸光中已經多了些許的煞氣。
就算智氏想要造反,念在以往智旬的舊情之上,或許他還能夠給智氏留下一兩個血脈傳承宗室。
但儲君之事,卻是姬昊心中的逆鱗,年幼時他想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何要死。
等到他成年之後,執掌晉國社稷之時,他終於恍然大悟。
一個國家的傳承有序,幾乎可以判定一個國家的社稷安穩。
一個強大的國家,很難被外部的敵人所消滅,但是卻能夠輕易的被內部瓦解。
天子六軍皆存之時,周王朝是何等的強大。
北狄西戎莫敢不尊,南北諸侯莫敢不從。
楚強伐楚,戎強伐戎。
義渠犯邊,不敢近鹹陽百裡。
獫狄牧馬,不敢南下一步。
商軍屯於朝歌,不敢西望鎬京。
然而如此強大的大周,卻因為一場王位繼承風波而分崩離析。
西軍亡於朝廷算計,被犬戎王率大軍圍困,卻遲遲得不到救援。
南軍,北軍,下軍反叛,最終被分配給了晉國。
堂堂天子之國,竟然隻剩下了兩軍可用。
隨即又先後遭到了商國,楚國,犬戎的侵略,導致耗空了國庫,最終不得不東遷洛洛邑。
晉國也有精兵強將,但是卻並不掌握在晉公的手中。
如果國家真的陷入奪嫡之亂,那麼很有可能導致這個國家就此消亡。
無論是因為父親的死,讓姬昊不願意相同的悲劇再次重演。
還是為了國家的延續,姬昊都不能允許旁人乾涉晉國的儲君之位。
他並沒有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隻是以不能食言為由進行推辭,還算是給了智伯尹回頭的機會。
但是智伯尹很明顯沒有這個想法,眼看著晉公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他隨即冷冷的開口說道“若是世子早夭,君上也就不算是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