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有大秦,如日方升!
綿諸城中,秦壽靜靜的躺在走廊上的一張羊毛氈上,靜靜的欣賞著眼前細雨蒙蒙的美景。
一身材魁梧的壯年男子正跪坐在雨水之中,腦袋深深的低垂,一聲不吭,也不敢去看對麵的秦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秦壽悠悠的聲音突然間響起。
“若是不出意料的話,現在的鹹陽城中,恐怕已經查出了到底是誰在暗中勾結犬戎。”
隨著秦壽的話音落下,跪在庭院裡麵的魁梧漢子急忙開口解釋道“大王,赤翎代表不了犬戎,甚至,連隴西部也代表不了。
哈撒永遠是大王最為忠實的仆從,隴西部也是大王最為忠實的獵犬。”
望著麵前這位隴西部首領哈撒不停的向著自己表忠心,秦壽的心底卻是一個字也不願意相信他。
哈撒在秦國求學多年,學習了不少秦國的先進文化。
當年他借著秦國與犬戎交兵的機會,奪回了哈嘎部。
又借助秦國的威脅,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勢力——犬戎隴西部。
憑借著與秦國的貿易往來,還有表麵上與秦國的“藩屬”關係,隴西部長期與犬戎王部分庭抗禮。
彼此之間牽製多年,隱約已經有了一種平分犬戎的氣象。
秦壽同樣不希望犬戎統一,所以明知道哈撒在借助秦國的威勢對抗犬戎王,卻始終沒有戳破這層謊言。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秦壽故意放任南家幕僚前往犬戎,成功的說服了犬戎人前來刺王殺駕。
在綿諸的城外,圍攻秦王的不是秦壽猜測中的犬戎王部,而是借助秦國威勢繁衍壯大的隴西部。
圍攻西巡隊伍的一共有上萬名騎兵,雖然並非全都是精銳,但是這個數量已經無法用擅自行動來解釋了。
如果哈撒連麾下的某位將領調動上萬人的消息都不知道,那他這個隴西部的犬戎首領還是不要當了。
故而不論哈撒如何解釋,如何把這口黑鍋甩給已經被梟首的赤翎,秦壽都沒有原諒他的意思。
哈撒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的謊言無法說服秦王,所以,在給出了一個“不知情”的理由之後,緊接著他便又繼續開口說道“雖然這件事情並非是由卑下授意,但是這件事情畢竟是由隴西部而起,卑下願意向大王進獻戰馬一萬匹,牛羊五萬頭,另外還有皮革等…”
哈撒說了一大堆的賠款,讓秦壽聽得都有些心動。
然而等他的話說完了之後,秦王卻是沒有接受他的賠禮。
“數年的時間過去了,沒想到隴西部竟然已經如此富庶,隻是一個賠禮,幾乎都能夠抵得上曾經的整個哈噶部了吧?”
所以在秦王的話音落下,哈撒的麵色頓時驟變,他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慌亂之色。
因為他從秦壽的話中,聽出了彆樣的威脅。
“回去吧,雄鷹庇護下的雛鷹已經長大,而今羽翼已經豐滿,不需要再由雄鷹繼續庇護。”
秦壽沒有接受隴西部的賠禮,也沒有說出將要如何懲罰隴西部。
然而,秦王的這句話對於哈撒來說卻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他仿佛預見了什麼,急忙想要開口尋求秦王的諒解。
然而秦壽卻是直接揮手打斷了他,同時向著黑夫下令道“黑夫,送客——”
黑夫聞言之後放下正在啃著一根羊腿,起身之時用巴掌在皮甲上搓了搓。
“額送嫩——”
哈撒雖然不情不願,但他還是緩緩地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