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陽光的暗夜!
診所
一大上午梁涼就急忙急忙地帶我到了顧城介紹的私立診所。醫生“沒什麼問題了,這幾天好好塗藥膏,起泡的地方彆去碰。”梁涼緊緊握著我的手,一臉擔憂地問“她不會留疤吧?”“應該不會,辛辣的食物最近少吃,高跟鞋暫時也不要穿了。”我在底下掰開梁涼抓著我的手,點頭說,“好的。”醫忽然對我笑了笑,我急忙移開視線。“拿著病曆,出門右轉直接拿藥吧,走路小心,不要再弄傷了。”這個醫生我總感覺很熟悉。我看梁涼一副還想說話的樣子,趕緊拽著她去拿藥“那我們就先出去了!”醫生又是笑了笑點點頭。“顧城居然沒有騙我,真的很帥嘛。而且私立診所的醫生,看上去收入也不錯。”“回神了好吧……”我把手放在梁涼眼前晃了晃“你剛剛把我手都抓紅了。”梁涼抗議道“我是為你才多問幾句的嘛!”“但是話說回來,我總覺得那醫生有點熟悉……在哪兒見過來著……”梁涼一臉震驚地望著我“你不會也得了一種天下的帥哥你都熟悉的病吧?那就還要去下心理科。”“我……”“不和你開玩笑了,下個月還要參加學姐的婚禮,你可彆再受傷了。
婚禮……婚禮!想起來了,就是婚禮,我在婚禮上見過他……而且好像……
一個月前
婚禮席間我正向顧城抱怨著“待會兒肯定他們又來找我喝酒,這幫人不讓我喝個幾杯是不能夠的。”顧城挑了挑眉毛“那你就把白酒偷偷換成白開水嘛。你那個酒量還是千萬彆喝的好。”我思考片刻,覺得這方法可行。顧城叫來了服務員,接著對我說“你先換著,我去那邊打個招呼。”我聽顧城的話拿了一個空酒杯倒上一半白開水放在右手邊上。被拉來參加婚禮還是蠻無聊的,桌上的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空我一個坐在那兒刷手機。但沒人來打擾,也還是蠻悠閒的。
沒多久旁邊顧城的位子突然來了個人坐下,我轉過頭看,發現是個不認識的男人,似乎是今天的伴郎。他一身帶點酒氣,手撐著頭眼睛閉著,似乎在休息。我心想他可能是酒喝多了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來歇會兒。我也沒繼續管他,接著劃拉著手機。
朋友甲“白孜亦!你在那兒呀!”朋友乙“怎麼一個人啊,過來過來!”看到那一桌人,我在心裡歎了口氣,灌酒的還是來了。沒辦法,我正起身準備拿上剛換上水的酒杯時,發現右手邊居然有兩個裝了一半的酒杯。朋友還在招呼我過去,我隻能隨便拿了一杯。果然聊了沒幾句他們就又勸我喝酒,我演戲假意拒絕了幾次,慶幸及時把酒換成了水。實在拒絕不了,我才端起酒杯。還想著待會是假裝喝多少合適,突然發覺杯子裡的液體氣味不太對勁。這杯好像——真的是白酒吧?!難道是剛剛拿錯了?所以這杯酒……應該是剛剛那個伴郎的?!
朋友甲“喝呀喝呀!都說好了的!”
我“等……等一下……”
朋友乙“不用等!不用等!”
我“這杯是酒……”
朋友甲“是的呀是的呀,我們知道呀。”
朋友乙“你剛剛還說可以一口悶的呢!”
我“……”
最後還是以被灌了兩半杯白酒結束。喝了酒臉上燒得不行,腦袋也有點迷迷糊糊。我歪歪扭扭走到洗漱池邊,用冷水洗了個臉想清醒一下。胃裡實在難受,我趴在水池邊想吐出來卻也吐不出來。“這受的什麼罪啊……”我勉強靠著水池,在包裡翻到口紅補了個妝。“妝還是不能花的……”理了理頭發,覺得自己已經醒了不少。轉過身準備回去卻沒注意到地上的水,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我趕緊又扶著水池,自言自語:“小心小心……”“噗——”我立刻警覺了一下,“誰?!”一個男人從拐角有些尷尬的走出來,“額……”他撓了撓頭,“……你好?我看你有點喝醉了……”有點近視的我看不太清那人長什麼樣,加上喝了酒有點醉,沒想什麼就走了幾步想看這人長什麼樣,等我發覺時已經湊到他跟前了。他下意識偏頭,霎時溫熱的柔軟蹭過臉頰——他有些慌亂“怎、怎麼了……”
“是你!”我退開幾步,指著他“坐我邊上偷我酒杯的混蛋!”“我沒……”此時顧城的聲音傳來“白孜亦!總算找到你了!薑凡晟?巧了,你倆都在。”顧城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們,試探性的開口“她喝醉了,沒把你怎麼樣吧?”“她——”薑凡晟看了一眼凶神惡煞的我,躊躇地搖了搖頭“沒有。”“那就好,我工作室突然來了急事。你們家住得近,正好一起打車,幫我送送她吧?”薑凡晟詫異“嗯?”“就這樣,”顧城搖了搖手裡的電話,“幫我打個招呼,我先走了。”薑凡晟無奈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清晨
我揉了揉發脹的頭,閉著眼坐起身喃喃自語“不用,周末,休息。”重新窩在被子裡,睜著眼睛發呆,今天陽光是深棕色的,我想。“窗簾什麼時候換顏色了……”我調整了個角度,準備睡回籠覺。“我去,這是哪?!”我一下子清醒過來。環顧四周棕灰色的裝飾基調,物品擺放極為整潔。掀開被子——還好衣服都在。床頭櫃上一杯牛奶,壓著一張紙條,落款薑凡晟。“我怎麼就喝斷片了……”我收拾好東西落荒而逃,留下仍有淡淡餘溫的一杯牛奶。
{回憶結束}
那醫生應該沒認出來我吧……我深深地陷入丟人的尷尬境地。“喂!”梁涼搖了搖我“你又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沒什麼!我們趕緊走吧。我回酒店,正好順路送你。”梁涼有些吃驚“受傷你還上班啊?”我推著她“我就請了半天假,走啦。”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酒店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14號下班前我都沒有再見過死者。”又一次接受調查,問題幾乎沒變“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13號下午,她在為酒店接待會做準備。”我有點厭煩,稍稍向他們示意一下就離開了會賓室。心煩意亂的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望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現在像極了我現在的心情。他回來了,我當然知道他回來了。所以也一直在有意避開他,隻在他剛回來的接待會上遠遠地看到了一眼。他似乎永遠是那樣耀眼,身邊也永遠圍著一群人。打開手機,短信箱裡還保存著他發來的信息。“我回國了。”我凝視著手機屏幕上的那四個字。這幾年來和他也隻有斷斷續續幾次聯係,每次收到總是讓我心一沉。而這次,他是真的回來了。
“聽說,韓設計師回國了?住在she酒店。”我一驚,手裡的手機沒握住滑落在地毯上。轉頭望向聲音的主人,是第一次來調查的警官。他掃了一眼腳下的手機,撿起來交還到我手上。“還沒正式介紹,我是陸斐,a市刑警隊重案一組組長。”“謝謝。”我接過他遞給我的手機。屏幕已經暗了下來,他應該沒有看見上麵的信息。“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白孜亦,酒店銷售經理。”“白小姐,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幾年前韓設計師的事業蒸蒸日上,為什麼又會選擇去國外繼續深造。”明明是問的問題,卻是帶著肯定的陳述句語氣。他一直揪著韓霖的問題問我,是為了什麼?“這是彆人的私事。”“你心裡一定挺好奇的,明明已經確認你和案子沒有關係,卻一直拉著你不放。”他像是會讀心術“你很想問我,為什麼我們一直在調查一個和案子毫無關聯的人。”雖然他咄咄逼人,但我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出了我的心聲。“我想給你看看這個。”他舉起一個裝著耳釘的透明袋到我眼前。“耳釘?這不是我的,我也從沒見過這個。”“我知道它並不是你的,白小姐——因為它是韓霖的。”他將耳釘反轉,露出三個英文字母“bzy。不知道是不是白小姐名字的縮寫,或者這隻是個巧合。”我猛然抬起頭望著他“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望著證物輕輕道“它是在死者身上找到的。”他的聲音更加冷淡“韓霖什麼樣的性格,你應該比我清楚。他為什麼出國,真的是去深造嗎?”他現在沒有再用咄咄逼人的語氣,卻已經壓的我喘不過氣,又是這種感覺。
沉悶,抑鬱,黑暗。
該怎麼形容它?
我似乎又感覺到冰冷的刀片在我脖頸處輕輕滑過,那種無助感深深包圍著我。
我偏頭想要躲過刀片,耳垂卻被玫瑰的刺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