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邊有一個黑衣服的男子,她看著他,他眉眼如畫,眼睛裡透著溫暖,一下子便走進了她的心裡。
他告訴她,要好好養傷。
她看了看自己,血跡已經洗掉,傷已經包好了。
她恍若做夢,原來我還在人間,她竟有些慶幸,也有些失望。
那個黑衣服的男子有時候來,有時候不來,她竟然有點喜歡他,那是她第一次體會到動心的滋味。身上的苦,好像也減輕了幾分。
她的傷終於好了,他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搖了搖頭。
“好吧,那……你就叫阿茗,好嗎?”
茗,明,光明。她喜歡這個名字。
但是,她那時還不知道,這個茗不是光明的明。
他教她識字,習武。
他問她,“你想不想成為一個能保護自己的人?”
她笑著說,“想。”她在心裡甜甜地想,不僅要保護自己,還想保護你。
在那一天,他卻把她帶到了煉獄。
她看著這裡的人,有的和她一般年級,有的比她略微大一些。她看著有人在她麵前被打死,她害怕極了,她拽著他的衣袖,“我們……可不可不要在這裡。”
他看著她,看的她十分心驚,好像下一刻他便能殺了她,他告訴她,“你在這裡,還有一線生機,或許能活著,但如果你離開了,就隻有死。”
他笑盈盈地撥開她緊緊拽著自己的手,把她推了進去。
她的心好涼。從此,他成了她不能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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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茗到了佩州已經三個月了,她是被上頭的人安排到這裡的,她名義上是鶯燕閣的一名歌妓,實際上卻是這鶯燕閣的掌舵人。
在這裡,無人喚她“阿茗。”
隻喚她茗娘。
她負責把江氏帶來的貨往上遞交,這幾個月下來,她做甚好,還因此得了上頭的賞。
有一天,她做完自己的事情,同鶯燕閣的一位姐妹華英乘船遊湖。
碧波蕩漾,清風徐來。
“咚璫。”她聽見船被撞了的聲音,便撥開船上的簾子,原來,是錢員外出來賞玩。
錢員外見是茗娘,本來十分的怒氣變成了三分,“原來是茗娘啊,不打緊不打緊,既然同是賞風景,倒不如一起。”
茗娘看著錢員外笑嘻嘻的樣子,心裡十分警惕,對方人很多,自己會武功倒可以脫身,但有一個華英,卻是有些難。
她想了一會兒,倒不願起爭執,“好。”
錢員外原本還客客氣氣,漸漸的,言語便輕薄起來,過了一會兒手也不安分了。
茗娘把華英護在身後,“多謝錢老爺,不過,我和華英賣藝不賣身。若老爺有雅興,請聽茗娘一曲。”
錢員外眯著的眼眨了眨,“好。”
茗娘朝錢員外一拜,示意華英奏曲。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一曲畢,錢員外拍著手,“好好好,不愧是鶯燕閣的頭牌。那麼,我們不如……”
茗娘笑著說,“留茗娘一個人就行了,若把華英也留下,茗娘會吃醋的~”
錢員外看中的本就是茗娘,倒對華英也不甚在意,揮了揮手,“好好,讓那小丫頭回去吧,我就要茗娘一個。”
見華英上了船蕩遠了,錢員外是必然追不上了,茗娘便偷偷靠近船邊,她笑著對錢員外說,“茗娘說過,茗娘賣藝不賣身,錢大人怎麼就不信呢。”
她說著便縱身跳往湖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