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霍晏廷輕聲答道。
江雲生許久沒有吭聲。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江嫵大二那年,有一段時間神神秘秘的,還不許他們隨意進她的房間。有一回,他不小心進去了,就看見她慌裡慌張地往抽屜裡塞東西,還因為這件事跟他鬨了彆扭,說他不守信用。
那是江嫵唯一一次對著他大聲說話。
當時,他沒有多想,隻當是女兒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覺得他侵犯了她的隱私所以才不高興。現在想想,莫不是那會兒就有了苗頭?
江雲生想到這裡就有些心梗。
霍晏廷在女兒上學的時候就開始誘拐她了?簡直太可惡了!
察覺到他不善的眼神,霍晏廷微微一哂。
難不成是他說錯話了?
他將分寸拿捏得剛剛好,應該不至於惹怒對方。況且,這些話都是他根據江嫵提起的往事瞎編的,半真半假,不容易被識破才對。
江雲生確實沒發現他撒謊,但卻怨上了這個拐跑他女兒的男人。
江嫵那時候才多大,他就敢勾引她!
“伯父,我知道提出這樣的要求很荒唐,但我對阿嫵是真心的。”霍晏廷斟酌著開口道。
“阿嫵這名字也是你叫的?”江雲生的不滿在聽到這個隻有家人可以叫得稱謂時達到了頂峰。
“阿嫵心思單純,一時分不清什麼是同情什麼是喜歡。”為了女兒的幸福,江雲生不得不狠下心來棒打鴛鴦。女兒那邊說不通,那就從霍晏廷這裡找突破口。
他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份兒上,相信他能聽得懂。如果他是個識趣的,就該知難而退,主動結束這段感情。若是還纏著江嫵不放,那就彆怪他翻臉無情,不顧兩家的情麵。
霍晏廷一直在揣摩著對方的心思,也早就預料到了這種局麵。
他不慌不忙地執起茶壺,給江雲生倒了一杯茶,恭敬地遞到他麵前。“伯父,我知道您在擔憂什麼。我也曾狠狠地告誡自己不要癡心妄想,可我做不到”
他故意說一半留一半,就是要激起了江雲生的憐憫之心。
江家人天性善良,他一早就知道了。
江雲生這些年做了不少慈善,並非為了提升企業形象,而是實打實地做好事。每次哪裡有災情發生,哪裡就有他的身影。他的錢都用在了實處,而非隻是個噱頭。這些年,他資助的學生沒有一百也有大幾十,是他改變了他們的命運,讓他們有了可以繼續深造的機會。
霍晏廷又怎麼能不利用這一點。
“我自知配不上阿嫵,可我不想就這麼放棄。”
“我不會一直坐在輪椅上的。來北城後,我一直在積極治療,身體各方麵的機能都在慢慢恢複”他說著,雙手按在了椅子扶手上,吃力地支撐起身子。
他這一舉動,果真使得江雲生大為震撼。
“你,你快坐下。”江雲生見他手背上青筋直冒,於心不忍道。“我沒有逼你的意思唉,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不過,醜話我可說在前頭。結婚之前,不許有越軌的行為,明白嗎?”江雲生雖然答應給他機會,但還是存了一絲僥幸。
談戀愛嘛,都有一個磨合期。
能熬過了那個階段,皆大歡喜。
熬不過去,就隻有分手一條路。
江嫵肯定是一時鬼迷心竅,等她想通了,自然就放手了。